偏房都是堆放的杂物,积落了不少的灰尘,秦未双找来一个空木箱,肖白就把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放到箱子里,再把箱子密封安置再角落。

    杂物清理干净后,二人开始打扫房屋,秦未双先扫净尘土,肖白接着用湿布将桌椅以及地板都擦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一张竖立的床,贴放在墙上。

    两人已经满头大汗,秦未双体贴道:“咱们先歇一歇,等会再把床搬下来吧。”

    肖白露出两排白牙,“就差最后一件了,我来就好。”

    说着,他撸起袖子,整个人呈大字,正好两只手搭在床的两侧,一用力,便将整张床全部搬起,秦未双赶紧帮忙扶着,二人合力将床平放下来。

    肖白突觉刺痛,抬起胳膊一看,才看见小臂上一个长口子,有些血丝渗出来,想是被床边凸起处划伤了。

    “呀,你流血了。”秦未双翻过肖白的小臂,那伤口于她而言却是触目惊心。“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秦未双便拉着肖白往她的闺房走。肖白本来不觉得是多大的事,一个小口子自己就能愈合,可是这样被人关心着,他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秦未双将肖白安置到床上,转身找了条白布和一瓶创伤膏,坐回到肖白身边,细心地为肖白包扎伤口,时不时咧起嘴,像是怕对方疼一样,动作轻柔小心。

    肖白全然不理会自己的伤口,只定定地看着秦未双,看她额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去,看她发际可爱的绒毛,看她浓密如蝶翼的睫毛,红扑扑的脸蛋还有紧张担忧的神情……

    她真的很美,就像不小心掉落人间的仙子,蒙上一层朦胧的雾霜。

    “你感觉怎么样?”秦未双抬头问,眼如秋水,“绑的紧吗?”

    肖白摇摇头,“正好。”

    秦未双舒一口气,“那就好。”便放下肖白的手臂,但还是忍不住对小白健硕小臂上凸起的血管侧目。

    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是长这样的,甚至比一般男子都高,肩膀宽阔,穿起衣服来显得很壮,很不搭配。还有脸庞,如果不是有厚重的□□掩盖,那应该是一张英气十足的脸,不过现在看起来,却十分怪异。

    她不禁好奇问道:“你长得如此高大,可是令尊令堂也长得高吗?”

    肖白随口说道:“不是,我还有一个哥哥叫程合的,他就是常人的长相身高,只有我,不知是儿时得了什么病,落下的病根,所以长得高壮。”说着又扯下自己的袖子抹泪,“可怜我一个女儿家,从小时就被人称为怪胎,如今我十九了,可还未曾婚配,一次相亲,男方嫌我长得丑,便拿一把匕首将我喉咙刺伤,从此声音也毁了,还落下了永久的伤疤。”

    秦未双往肖白的脖子处看,正见到一块丝巾缠在脖子上,想来便是用来遮挡伤口的了。不禁为这女孩的遭遇心疼。

    肖白见秦未双面露同情之色,又添油加醋道:“唉,我出身不幸,家门不幸。五岁便父母双亡,多亏我哥哥将我带大。如今我那老哥要讨个妻子,为报兄长养育之恩,我才来到范府。”

    来时听芳菲说过秦小姐父母双亡,便特意着重谈论一下父母,以获得秦未双的信任。

    秦未双果然伤感起来,伤怀道:“我的母亲早逝,父亲于今年七月中病逝。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本是文成县人,也不是什么小姐。我在范府只是暂住,待我及笄之后,姑母便会将我许配他人……”说到此处,秦未双顿了顿,有些哽咽,“还未知前路如何。”

    她的眼眉低垂,柔光落在身上,是那样叫人心疼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