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音委实谈不上好听,顶多算是一种折磨。

    卢氏对此熟悉的紧,一闭上眼立刻就能想起往日种种,才从风.月之地归来,乍入冰窟。

    “怎么不进来?”

    男人的声音温缓极了,悠悠飘出来,听得俞秋生毛骨悚然。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股平静,她拉着卢氏的手,身旁之人已经是肉眼可见地苍颓下去,先前的一丝丝生机瞬间枯萎。

    光线晦暗,人影寥落,白墙上的藤蔓慢慢延展,一大片的绿意沐浴过寒雨,翡翠一般碧绿润泽。

    在雾气一样的结界中俞秋生怔怔看着那个月洞门,半晌听见里面的响动,面色顿时变得很奇怪。

    木沉香还支着耳朵,啧啧几声,爪子扒着地,道:“这般还能做夫妻之事,想必感情上定是你我难以理解的。”

    俞秋生不太懂。

    ……

    长青院中的树下阴影里笼了个人,夜里一身丧服格外显眼。往先他不愿见她,如今到了地方,对着昔日熟悉的眉眼姬姑子卿摔断了琴。

    “不是寻死么?寻死寻到南风馆。”姬姑子卿抚摸着垂落面前的合欢枝叶,咳了咳,了然一笑,“听说家里来了人,便迫不及待,趁我无暇顾你而出去找第二春。”

    “卢氏,你怎么敢?”

    卢夫人被他一通问,向来的懦弱使得她解释的结结巴巴,拍了拍身上的脂粉味道。

    “你怎么敢。”

    他再重复一遍。

    因她低头避开了视线,倒是惹怒了姬姑子卿,在外人面前的好涵养统统丢了个干净。

    他对卢氏自以为并无多少感情,不过作为男人,名义上也受不得此等侮辱,今夜来此,姬姑子卿等的月落梢头才算听到她的声音。

    天幕低垂,夜色浓重。

    那瘦弱的妇人像是要被压垮,拽着袖子骨节发白。

    南风馆里短暂的倾诉过后,心头微微一松,可迎面的又是一座大山,怎么也像是翻不过去。

    “几百年间,夫君一旦有气无不朝妾身发泄。后来生了孩子,夫君取名姬孤,这孩子便一直命苦。”卢氏声音哽塞,“妾身原以为能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