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芝出了那间屋子就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了外头的空气,刚刚在那间屋子里实在是闷得人心慌慌的。

    她就知道这位老夫人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原来不过是想拿她当杀敌的剑,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以她对谢祖德的了解,她几乎可以预想到若是她真做了那把刺向柳依依的剑,谢祖德不会对柳依依见死不救,也不会严惩持剑伤人的谢老夫人,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折断她这把剑。

    况且,她只想在这个地方安安稳稳的直到离开,对于谢老夫人和柳依依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点兴趣也没有。

    谢婉芝舔舔干燥的嘴唇,心里忍不住再次感叹这谢老夫人真是太太太节俭了,找人帮忙连口水都不给喝。

    她弯下腰揉揉站累了的双腿,却发现有一束柔和的月光绕过了层层叠叠的枝叶,尽数倾洒在她的头顶。

    她抬头望向那个淡黄色的圆盘,心想也不知闽县今晚的月亮是不是也有这么圆。

    片刻之后,她垂下头,一把抹去眼角的湿意,抬步往住处走去。

    伴着月光,她加快脚步,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芸嬷嬷一直守在门口等她。

    谢婉芝被芸嬷嬷笑着迎进屋子里,然后在芸嬷嬷早就备好的洗澡水里洗去了今日的一身疲惫,舒舒服服地躺上了床。

    这边谢婉芝已经熄灯安睡,前边的正屋里却是正闹得不可开交。

    方才,谢婉芝同谢老夫人离开后,没过多久,谢婉滢和谢绍光也纷纷起身离席。

    谢婉滢出了堂屋后就直奔正屋去,谢绍光也紧紧跟在她身旁。

    一进门,就见屋内满地狼藉,碟子、瓷碗碎了一地,散落的饭菜汤汁弄得地上凌乱不堪,柳依依正伏在床边掩面哭泣。

    谢婉滢看见这样的情景,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拎起裙摆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脏乱来到柳依依身边,细声安抚道:“娘亲别生气了,省得气坏了身子。”

    柳依依厉声哭喊着:“现下家里给了那个抠门的老太婆来管,我还要这身子来做什么?”

    谢婉滢忙开解道:“也不过是管上几日,等娘亲身子养好了,爹爹自会叫祖母把这管家权交还给娘亲的。”

    柳依依却朝谢婉滢怒道:“你还真当是因为我的身子不好,你爹才夺了我的管家权的吗?这都怪谢婉芝那死丫头!李家那邪神是别人家躲都来不及的,偏她往家里引。明明是那死丫头惹的祸,可你爹不分青红皂白,反倒怪罪到我头上来。”

    “自从那悍妇死了之后,那老太婆她争不过我,就处处与我不对付,对你们几个孩子从没给过笑脸。现在这家给了她管,还会有我们娘仨活路吗。呜呜呜,我死了算了。”

    说罢,她又哭倒在床铺上。

    谢婉滢揽着她的肩膀,怎么劝慰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