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压面,胡笑天同样扬起双拳击去。他施展的是战神拳,刚柔相济,暗合阴阳变化之道,似慢实快,后发先至。

    砰!四拳相击,如闷雷轰鸣。可怕的拳劲压缩到极致后炸开,仿佛风暴忽至,飞沙走石,将四周的花草席卷一空。

    钟涵但觉惊涛骇浪般的内劲一波接一波拍来,仿佛无穷无尽,恐怖的压力令人绝望。他双足深陷地面,头发根根倒立,手臂上青筋暴凸如蚯蚓,拼命把潜能激发到了极限。胡笑天只是要立威而已,并不想重伤对手,拳势微收,顺势伸足轻轻一勾,噗通一声闷响,钟涵猝不及防下重重仆倒,跌了个灰头土脸。

    胡笑天抱拳道:“钟大哥,承让了!”

    钟涵迅疾跃起,满脸燥得通红,仅仅一招便黯然落败,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下意识地朝独孤雁望去,只见她满脸的喜悦赞叹,分明是站在了对手那一边,不禁心如锥刺,大叫道:“我不服!我要跟你比试兵器!”“仓啷”抽刀出鞘,轻轻一挽刀花,冷风尖啸,刀光交叉劈落,势如疯虎。

    陶本章等都是一惊,钟涵所施的乃是“血煞狂刀”,为独孤宇独创,出刀必染血,杀敌不留情,万一他误伤了胡笑天,那该如何收场?独孤雁急得直跺脚,叫道:“胡大哥,速退三步,小心右肋!”

    钟涵郁闷得几yu喷血,独孤雁胳膊肘往外拐,尽泄刀法奥妙,自己岂不是输定了?胡笑天闻言微微一笑,不退反进,剑光忽闪,连人带剑猛撞进雪亮的刀光之中,刚猛霸烈处丝毫不落下风。只见刀剑铿锵交触,火星飞溅,凛冽寒气狂卷扩散,迫使观战众人纷纷后退。突然,剑光暴涨,如怒海chao涌,浊浪滔天,天地间充斥着无情毁灭之意,完全压制住了钟涵的血腥煞气。众人甚至有种错觉,或许下一刻,钟涵便要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战至此时,骆飚、姚铁等无不色变。独孤雁终究心软,忍不住道:“胡大哥,剑下留情。”

    当!又是一声巨响,人影分离。

    钟涵双刀护身踉跄数步站稳,先前的狂傲之气一扫而空,眼底的屈辱之色愈浓。他是何等高傲要强的人物,还有何颜面继续纠缠?毕竟双方不是死敌,难不成真要施展魔教解体**同归于尽?惨笑道:“公子剑法果然了得,钟某自愧不如。”说罢还刀入鞘,头也不回地纵身而去。

    独孤雁道:“大哥,你去哪里?”陶本章轻咳一声,道:“雁子,别管他了。男人不经挫折,难成大器。”

    经过这一小插曲,陶本章等对胡笑天又高看一眼。在魔教之中,强者永远是受人尊敬的。何况以胡笑天表现,将来极可能力压同门出任下一任教主。试问有机会提前押注赢家,谁会傻乎乎地放过?

    胡笑天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大厅,瞧见独孤宇立于门外迎候,忙抢前施礼道:“独孤长老,别来无恙乎?晚辈冒昧来访,多有打扰了。”

    独孤宇不冷不热道:“公子客气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忽然造访,只怕不单单是来叙旧情吧?金陵不比其他地方,藏龙卧虎,深不可测,若是行差踏错便有灭顶之灾。老夫若能帮得上忙自不必说,万一难度太大使不上力的话,还请公子谅解。”

    胡笑天暗骂老狐狸,态度模棱两可,滑不留手,让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笑道:“独孤长老乃神教中流砥柱,名震大江南北,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何须如此自谦?只要长老出马,任何难题都迎刃而解。前几日长老遭皇甫济、费智贤联手伏击,形势一度极端不利,结果还不是平安突围吗?说实话,如果当时被围困的是项长老,多半要折戟沉沙了。”反正他不怕得罪项虎,即使有风声传到西安也不在乎。

    独孤宇被拍了一记马屁,脸色舒缓三分,心知对方是在暗示曾有恩于自己,倒不好事事回绝了。道:“无论怎么说老夫都欠了公子一个人情,只要力所能及的,公子尽管直言。”

    胡笑天道:“长老千金一诺,我是记住了!”

    两人相视大笑,携手步入厅堂。当下宾主分头落座,饮茶寒暄,不咸不淡地相互恭维几句。独孤宇瞥了女儿一眼,忽道:“衣舞凤衣长老回归神教一事,公子可曾知晓?”胡笑天道:“当然知道。”独孤宇笑道:“衣长老大难不死,乃神教之幸!于公子而言,则是夙愿得偿,喜从天降了。等你们两人大婚之日,老夫必送上一份厚礼,届时万勿推辞!”胡笑天拱手道:“多谢长老吉言。”

    独孤雁手足冰凉,热泪盈眶,蓦地尖叫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讨厌!”咣当踢翻了椅子,夺门而去。

    独孤雁的小心思,在座诸人哪个不心知肚明?可是独孤宇又怎么允许女儿嫁人为妾?若胡笑天是教主还罢了,但教主之争尚未明朗,独孤宇又怎敢贸然表态站队?一旦站错了阵营,后果极其严重。他当众提及胡衣的婚事,正是隐晦的表明态度,让女儿死了这份心。

    胡笑天暗叹一声,硬起心肠只做不见,正色道:“独孤长老,我之所以千里奔赴金陵,实是奉了教主密令,要做成一件大事。但我初来乍到,苦无门路可走,还望长老能鼎力相助。”

    独孤宇奇道:“难道公子不是为了挑战姬浩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