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湾从抽屉里翻出一对金丝手套,捡起先前抛在一旁的蛟丝。端详片刻,秀眉一挑,把它缠到自己的脖颈上,闭上眼睛,缓缓地用力向外拉。

    蛟丝浅浅地嵌进脖子里,立刻渴饮起来,细密的血珠不断渗出,顺着脖颈向下滑落。

    觉得差不多了,陆银湾松了手,扯开蛟丝扔到一旁。她想了想,似乎觉得还少些什么,目光又移向了沈放。

    手指并如刀锋,自他领口缓缓下滑,挑开腰封,将他上衣尽数扯乱。随后脱了自己身上薄衫,随手一抛,上身只留一件绣了银狐的枣红肚兜。

    万事俱备,她拉了个椅子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凉茶,翘着腿咕咚咕咚一气饮尽。

    手指在空茶杯沿儿上轻轻叩了叩,眼眸微垂,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唇角却忽然狡猾地一翘。

    她将茶盏往地上狠狠一掼。

    “来人!”

    沈大道长失宠了。

    这个消息在藏龙山庄里的小姑娘之间传开,根本没花上半天时间。

    “我还以为他能撑上几天呢,毕竟是姐姐从前的心上人。好家伙,才来了还没两天,就让姐姐给关进大牢里去啦!”一个小丫头痛心疾首地对此做出了点评,“啧啧啧,真是没用。”

    “这……”另一个呆呆地挠了挠头,“前两天你不还说他是公狗腰,很不错的吗?”

    “呃……话是这么说。但你看他那一副无欲无求的清高样,就知道他肯定不行啊。不行,就是字面意思,这你懂吧?不会讨人欢心,如何能在姐姐身边呆的长久。”

    “好像也是……”

    “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姐姐之前挺喜欢那个杨白桑来着,可惜变成那副样子了。”

    小丫头片子们在一旁叽叽咕咕,冷不防一人头上挨了一个响咚咚的爆栗子。

    “哎呦,痛死啦。”小丫头转过头叫唤着,“鸣蝉姐,你轻点呀,你生沈放的气,拗我的脸干嘛啦!”

    “沈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漱玉娇柔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沈放的刚刚清醒过来,两边太阳穴钻心的痛,耳中嗡嗡直响。略微动一动,便发觉自己坐在一处冰凉的铁椅子上,手脚皆着镣铐。束发的发冠也被摘去,一头长发松散地垂下。

    漱玉和鸣蝉是陆银湾身边的贴身丫鬟,陆银湾的事,大到教中事务,小到饮食起居皆由她二人经手。沈放这两日倒是早已熟悉了她的声音。

    “先说坏消息吧。我们姑娘没死,我寻思这于你而言可能是个坏消息。是不是?”

    铁链“哗啦啦”一阵响,沈放神色猛然一狰,原本木然的脸孔竟有些扭曲,双手死死地扣住铁椅子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