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婢女可真是口无遮拦,不怪长兄不喜使唤她们!

    季怀旬性子冷,遇事冷静,石铭本就敬畏他,如今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世,虽然嘴里还是叫着“长兄”,但心里早就把季怀旬当成高不可攀的贵人,不敢贸然插手他身边的事情。

    可这样没有规矩,若不被他听见也就罢了,既然撞见了她们在背后说长兄的闲话,石铭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点一下这两个不成器的婢女。

    抬手擦干净嘴边的水渍,石铭一拍案桌,板起脸呵斥道:“你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大概是随了石淼,石铭发起脾气来倒也像个样,带着郎朗的怒气。

    婢女们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奴婢知错!”

    石铭正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她们一番,省得到时候惹了那位藏身在这韬光养晦的贵人生气,可逼问的话没说出口,就瞧见季怀旬推门从主屋内走了出来。

    “快滚快滚,别在这杵着,”石铭瞬间没了训诫下人的心思,散退了婢女,朝季怀旬迎了上去,“长兄,你看,我今日可没敢迟!”

    季怀旬朝他颌首,走近几步刚想说话,嗓子里突然冒了痒意,当即偏过头,抬手掩唇轻轻咳了一声。

    头晕胸闷,季怀旬明白自己是受寒了。

    昨夜陡寒,身边人的睡姿又霸道,兀自夺了床上全部的被褥,睡得那叫一个惬意。季怀旬本来只觉得胸闷,又回想起睁眼时看到的景象,连带着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转身坐下,季怀旬阖目,指尖揉了揉眉心,随口问道:“刚刚见你呵斥婢女,可是她们做错什么事情?”

    跟着季怀旬坐下,石铭悄悄抬眼,敏锐地察觉到长兄今日的面色似乎不那么好看。

    这是......没睡好?

    石铭下意识往主屋看了一眼,没忍住想歪了。

    要是被长兄知道婢女们在说什么闲话,估计又要生气,石铭存了避讳的心思,赶忙道:“小事罢了。”

    季怀旬点点头。既然是小事,他就更没心思去了解,将话头转到了正题上,

    “秋试分为文、武、才、辩四轮,虽然规格上比不上春闱,但少了弯弯绕绕的手段和限制,形式也更公开,”季怀旬压下身体的不适,细长的指骨摩挲过眼尾,沉静地分析道,“若是好好准备,于你是有益的。”

    轻商贾的陋习自古至今,早被刻在了那些官员的骨子里,当年昕德太子在世时他们还会收敛,等郑勇帝上位后,这种风气就再也无人遏制了。

    有时行事荒唐起来,甚至连考官批卷时都不看一眼其中的字句,直接按照出身的高低来评级。

    规则向来是位高者定下的,寒门求学人心中不忿,却皆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好在还有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