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打断,愤怒地循着声音一齐瞪过去。

    方氏掐着田幼兰的脸,凶神恶煞地骂着,风度全无,丑态毕露。

    田幼兰本就生得纤弱秀气,被这样折腾也不出声,只大颗大颗的掉眼泪,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你做什么?”田秉义愤填膺,上前将方氏隔开,把田幼兰护在身后:“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打她?”

    方氏满不在乎地掐着腰,冷笑:“我自己的闺女不听话,我还不能打了?”

    招魂问话的事被搅黄,谢氏气个半死,还担心对秋宝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一迭声地赶人:“出去!出去!”

    方氏大声道:“大嫂,不是我说你,朝廷一直在明令禁止巫术,大哥还是个将仕郎,二侄儿也是个举子,你们就该带头听朝廷的话,怎么还搞这些?这些骗子招摇过市,也信得?”

    这话出来,不独是谢氏,就连一直坐着不出声的祝神婆也变了脸色,怒声喝道:“五通神啊,收了这个不贤不敬的狂悖妇人吧!”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方氏就和得了失心疯似的,指着祝神婆高声叫骂。

    田家庄众人都被吓坏了,神婆仙姑之流是轻易惹不得的,田老四家这媳妇怕是疯了。

    “娘!娘!”田幼兰嘶声叫着,跪倒在方氏面前,哭道:“您回家去吧,不舒服咱们就去看大夫!啊?”

    田四叔也从人群中挤过来,抓住方氏挥舞的双手怒骂道:“你疯啦?马上给我滚回去!”

    “娘啊……”方氏喊了一声,双眼上翻,软倒在地。

    “我娘病了!对不起,对不起……”

    田幼兰对着众人不停鞠躬道歉,哭得满脸是泪,十分可怜:“大伯母,二哥,阿瓃哥哥,阿姐,仙姑,我娘病了,她之前赌钱输了,被我爹骂了之后就一直不正常,时不时就发作……看了大夫吃了药也不见好……你们要就怪我吧,怪我没拦住她……”

    谢氏气道:“病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田幼兰可怜兮兮:“大伯母,您看她是不是自那之后就一直性子极其古怪?就是病了,因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没敢让人知道,都是悄悄去县城看病开的药。”

    田秉问田四叔:“四叔,这是真的吗?”

    田四叔垂着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艰难地道:“家门不幸……”

    田四叔的为人向来很不错,谢氏瞧着方氏果然是病了,便叹了口气,道:“先把人送回去,该请大夫就请。”

    田四叔和田幼兰就要背着方氏离开,田幼薇道:“何必舍近求远?咱们家又不是找不着地方给四婶娘躺,先安置下来,马上去请大夫。”

    邵瓃也起身给看热闹的乡邻赔礼:“今天的事不成了,还请各位先行回家,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