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父握紧手中的拐杖,一双眼睛恨得充了血。

    阿九只是仓惶片刻便稳住心神,施施然坐回去,示意死太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饮了,说道:“这个女人,胆子贼大,吓不着啊。我还以为会吓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我呢。”

    田幼薇恍若未闻,只管安慰曦哥。

    喜眉见她挺着大肚子,怀里还抱着曦哥,实在心疼得厉害,也不管别的,先就抬了一把椅子放到她身后:“坐着歇会儿。”

    田幼薇坐好便吩咐田父等人:“们先回去,喜眉和老周头留下。”

    田父不放心,胡嬷嬷赶紧连扶带拉地把人弄走:“亲家老爷,咱们在这等着也没什么用,倒让主母分心。”

    老周头和喜眉一左一右往田幼薇身后站了,瞧着他们这边的气势竟也没比阿九那边弱太多。

    “不怕我。”阿九把玩着酒杯,观察田幼薇的表情。

    田幼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怎么会不怕呢?您动动手指,就能捏死我们。您把我的儿子这么悬在窗外,换个人我得咬死他,对着您,我也不能怎么样,是不是?”

    阿九嗤笑一声:“若真是怕,还敢四处乱跳和我作对?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到处乱跑,抛头露面,是田家没教好,邵璟也没管好,更是辱没了穆氏的家风!”

    田幼薇不出声,等话唠继续话唠。

    反正阿九不说完想说的话,是不会停下来的。

    果不其然,阿九又念叨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冲她嚷嚷:“我刚才和说的那件事,想得怎么样了?觉着我是该去禀告陛下,派人去查呢,还是算了?”

    田幼薇淡淡的:“您要什么?”

    “我只想要得到我该得的那一份钱。”阿九往椅背上一靠,将腿翘得高高的:“去和吴七爷、宋如海说,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您要钱?”田幼薇十分惊讶。

    “是啊,据说,我那兄长立刻就要被立为皇子封为亲王了,我至今还只是个国公,能图什么?不就图点身外之物吗?”阿九满脸忧伤。

    “行。我去说。”田幼薇爽快地答应下来,“但我不保证人家肯不肯听我的。”

    “只要说了,他们一定会听。不听,就是的错。”阿九朝她举起酒杯,一字一顿:“不听话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不是,而是阿璟,孩子的爹。”

    从望海楼出来,所有人都愤怒无比,田幼薇反而是最冷静的那一个。

    只是她上了马车放松下来,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等到了家,这种痛已经没有办法忍受。

    谢氏发现她脸色不对,赶紧让人把她抬进内室,再打发人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