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那几日出奇冷。

    除夕夜,覃音一大家子在一块儿吃年夜饭。席上座位按辈分由大到小排列。

    覃音往下都是群小孩,是对过年最期待的年岁。

    一群孩子凑到一块儿,毫无疑问是恐怖的,覃音耳朵都快被他们嚎炸。

    哭嚎是他们最拿手的武器,但凡有不合意,一声嗓子就能引得长辈乖乖投降。

    覃音那桌两个差不多年纪大的兄弟俩因为玩具争执哭闹起来,覃音碍于长辈在场,她没有出声指责,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等他们家长处理矛盾。

    两人的妈妈走过来,安抚了大的又安抚小的,半天没搞定。弟弟撒泼打滚,就要哥哥手上的玩具。给了小的大的又不依,小的见哥哥哭了,沉默的含泪看向哥哥。

    客厅里闹哄哄的,几个长辈喝的脸红脖子粗,对小孩哭声充耳不闻。

    最后是覃音奶奶说喊覃音把他们带出去玩会儿。

    夜幕低沉,院外朔风凛凛。

    清早买回来的烟花还搁在窗台上,有女孩喊:“音音姐姐,放烟花。”

    几个孩子鼓掌在院子里边跑边喊:“放烟花,放烟花。”

    覃音俨然成了孩子王。

    她手上拎了一袋子长条烟花,一人发了三根,嫌不够,小手伸到她眼前还要,最后又给每人追加两根才消停。

    堂叔家的妹妹捧着覃音手机跑出来,“姐姐,你的电话。”

    她接过手机,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卢城,她走到安静点的角落才划开接听。

    电话一通,覃音便听出了陈然的声音。

    “新年好。”覃音说。

    她哈了口白气,手抚摸着边上干枯的枝条,枝上长着短刺,有些扎手。

    “新年好。”陈然隔着手机听到小孩嬉闹的响动,“你家好热闹。”他那头静悄悄的。

    “一大家子的小朋友,很烦的。”覃音看似抱怨,其实弟弟妹妹们乖的时候她还是很喜欢的。

    陈然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告诉她:“我用的是我表弟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