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赋鸿口里的孽子自然指的是湛时廉。

    在湛赋鸿眼里,湛时廉一直是冷面冷心的,从来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就算是到现在,明知道他这个父亲病了,湛时廉竟然也头都不冒一下,就像是从来没有他这个父亲一样。

    一旁的陆元州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别人不懂湛时廉,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懂湛时廉,廉只是面冷,但是对身边人一向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肯死心塌地跟着他。

    而廉是个不善表达的人,或者说,是个不屑和不懂他的人去多话的人,就像现在的湛赋鸿,这两父子因为郭雪琴存在了太多的隔阂和误会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解决的。

    “湛伯伯,廉还要去查换走您药的罪魁祸首,时间很紧切。”陆元州只得找了个理由搪塞,再怎么都是好兄弟的父亲,他总得客气些。

    听到这话的湛赋鸿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没有再多说什么。

    ……

    湛时廉回到汉景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且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到了将近凌晨的时候才到家。

    他回来的时候,别墅的佣人都休息了,但客厅还亮着灯。

    直到他走进门才看清楚,沙发上睡了一个人,小小的蜷成一团,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他走上前,看着那张熟悉的睡颜,心里某个地方就好像塌陷了一块,他的小丫头在等他回家,等到天都黑了,等到她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自从和小丫头在一起以后,他好像就再没有这么晚回来过了,他俯身,轻轻在余小溪额头留下一吻,旋即又感觉心里暖暖的,柔柔的。

    原来,不管多晚回到家,有个人为他留一盏灯,有个人等他回家会是这样一种感觉,既幸福,又觉得满足。

    “唔——大叔,你回来了。”平时睡觉明明很沉的余小溪没有湛时廉在身边也很轻易就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湛时廉温柔一笑,轻轻摸上了余小溪的头:“怎么了,我吵醒你了?”

    余小溪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两只眼睛才完全睁开:“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大叔你,大叔,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担心吗?

    湛时廉浅笑着,他已经记不清楚,被人担心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但是这一刻,他好像又体会到了,原来被人担心的时候心里会暖暖的,就像捂了星星在胸口。

    “还没吃饭的。”他今天着实是太忙了,忙到连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余小溪笑意暖暖的,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像一只撒娇的猫:“我就知道,大叔笨笨的,都不会好好照顾好自己。”

    湛时廉抱着她,心里立时就被填得满满的,他笑了笑,只是柔声道:“不是下午给你发了信息让你今天不要等我的吗?怎么还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