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容启秀真的没有。

    他又问:“姐姐和你们说过我们从前的事情吗?”

    “没有。”薛鱼儿面无表情地道,“你要是不出来坏事,她从来都不提你。”

    提他干什么?隔夜的冷饭,都馊了,谁还不倒掉?

    容启秀脸上笑意愈发自嘲,点点头道:“其实我也知道会是这样,我姐姐就是这样的脾气。只是我心里,总是忍不住心存幻想……”

    “你这样的人,难得还要心存幻想的时候。”

    “是啊,我也不相信呢!”容启秀仿佛在自言自语。

    说话间,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薛鱼儿往外看了眼,“你娘来了。”

    容启秀并没有扭头,却继续对她道:“你从林家逃出去的时候,是我建议把你投进河里,又趁机割松了绳子。”

    薛鱼儿闷声道:“我知道。”

    即使当时不知道,后来也知道了。

    这也是为什么,薛鱼儿嘴里可能骂他骂得很凶,但是在心底总有某一处,对他心存柔软。

    容启秀笑了:“我不是想帮你,只是利用你。但是无论如何,我到底算是救了你一命。”

    薛鱼儿道:“我就算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也不可能帮你伤害我家夫人的。我欠你的,要不下辈子再还,还不上就欠着吧。”

    “不用下辈子,从前的容宅,我和林雪兰的院子里有十几株茶花,乃是当年我送给她的,她十分喜欢。她死之后,我也让人妥善照料。我出事之后,怕是没人再想着。若是可以,你帮我照料它们吧。”

    薛鱼儿忍不住道:“人都不珍惜,你珍惜她留下的东西?”

    “你就当,”容启秀道,“我想弥补,但是无可弥补吧。总之,当成什么都好,帮我照顾一二,便多谢了。”

    薛鱼儿叹了口气:“到头来,我竟然成了唯一一个能听你遗言的人。人这辈子啊,真是看不透。但是我到底欠了你救命之恩,这件事情我应下了。我会挪出来,找个地方妥善安置它们;但是如果你心里打着坏主意,里面有不该有的东西,别说我都给你砸了。”

    她始终防备着容启秀,唯恐他伤害顾希音。

    “好。”容启秀拱拱手,“多谢薛姑娘。”

    说话间,容老夫人已经拄着拐杖进来,看见“顾希音”,顿时怒火中烧,“她怎么在这里?启秀,你不会还想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