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放下调羹,却是不答反问

    “我的小天仙椒,还是选择待在瓦盆里吗?”

    苏酒微怔。

    对上少年的视线,她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那包药?”

    她轻声。

    少年搅了搅莼羹,朱砂色艳,妖气横生。

    他笑得邪肆而讽刺,“她认为我比她儿子优秀,珠玉在前,她儿子又怎能大放异彩?所以,唯有除掉我,萧廷德才能崭露头角。她丧心病狂地嫉妒着,所以她实在很丑陋。我的小酒儿,你也会长大,你也会嫁人。到时候,可莫要学了她。”

    苏酒没好气,“谁是你的小酒儿?!”

    说完,气鼓鼓地拎着食盒跑了。

    木屐踏在游廊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春日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裙角上,她一路跑到草木丛生的后园才停下。

    小姑娘坐在白石头上,暗道她不帮夫人害小哥哥,一是因为小哥哥救过她,二是因为,她觉得小哥哥有点可怜。

    虽然他是解元郎,虽然他出身锦绣。

    虽然她一无所有,虽然她只是个寒门姑娘——

    但,

    这并不妨碍她同情他。

    可同情归同情,她不过一介侍女,又能帮到小哥哥什么呢?

    更何况,她并不属于这里。

    所以,她既不打算待在金盆里,也不打算待在瓦盆里,她只想攒够钱赎身离开。

    春风四起,温柔解意。

    它们从大地深处盘旋而起,带着冬日地底积聚的暖意,带着生命的鲜嫩气息,扶摇而上九天,嬉戏着零落的纸鸢,嬉戏着北归的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