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轻松松的四个字,让韦后脸色更加凝重,她不禁起身,踱了几步。露出了犹豫之色:“就到了吗?此事……过于冒险,怕就怕……稍有疏失,反受其害。”

    韦安石更是听的云里雾里,那一桩事,到底是什么事。只不过他看看韦弘敏,韦弘敏脸上杀气腾腾,再看韦后,韦后神不守舍。

    他心里明白,这必定是有大事,大到连韦后。都开始举棋不定,甚至……感觉难以承担这个后果。

    韦安石深深吸了口气,有些不太自在了。

    却见韦弘敏毅然决然的道:“娘娘到了如今,恰好到了门槛上,若是踟蹰不前,才会反受其害,现在唯一缺的,就是这临门一脚,娘娘……臣听说……河南府已经越来越膨胀,臣在河南府的细作。早已查明,今岁神策府的收益,居然多达亿贯,关东士族。俱都自河南府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与秦少游更加沆瀣一气,河南府上下,俱都与秦少游狼狈为奸,神策军扩充为一万五千人,俱都是精锐敢战之士。那秦少游又设团结营,亦有两万之众,这秦少游……枭雄也,积攒万千财富,收买人心,居心叵测,陛下对此,竟是不察,若是再养虎为患,韦家拿什么立足?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请娘娘立下决心,彻底铲除神策府。壹看书一.”

    韦后见韦弘敏态度坚决,神色更加凝重:“神策府的事,本宫也多有耳闻,此番请他来京,他也不肯来,可见这人狼子野心,是不能再留了,只是……”

    她终究是妇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道:“此事……有把握吗?”

    韦弘敏道:“我们这是有备攻无备,臣有十足的把握。”

    韦后咬咬牙,道:“好吧,既如此,一切都托付给卿家了。”

    韦弘敏松了口气,他唯一怕的,就是韦后踟蹰不决。河南和朝廷的情况,他是最清楚的,河南府生的一切,在当初韦弘敏前去孟津时,就已经起了戒备,他深知河南府不可用常理来度之,因为那里的情况,和天下所有的州县都是迥然不同,这种不同,韦弘敏也说不上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在孟津的时候,嗅到了一丝危险,那种前无古人的变革,和前所未见的生活方式,似乎像是瘟疫一样,毁灭掉韦家的一切。

    如今……韦家缺的,就是这临门一脚,正好借着杀秦少游,来震慑天下,只要神策府一垮,这天下,才是真正韦家的天下。诚如当年的武则天,因为平定了李敬业的叛乱,方才真正成为天下之主一样,现在的秦少游,就是当初的李敬业。

    如今得到了韦氏的许可,韦弘敏反而气定神闲起来,与韦安石一道辞出。

    韦安石至始至终,都是一头雾水,只是有些话,他不好多问,待出了长乐宫,韦弘敏看了他一眼,笑了,道:“安石何故闷闷不乐。”

    韦安石笑了笑,道:“无事。”

    韦弘敏却是驻足,淡淡道:“想必,你在想那桩事,现在,老夫不告诉你,倒并非是信你不过……只不过,今日权且卖个关子,几日之后,自然会有消息传到长安来,到了那时,你自会知道了,只是……真到了那时的时候……保准会教你大吃一惊,你看,这大明宫,是何等是富丽堂皇,这天下……又是何等的壮阔,江山多娇,唯有那河南府,却等同于是一块暗疮,若是再不拔除,则不知要溃烂到什么地步,你我如今受娘娘信重,身居显要,食君之禄,就理应忠君之事,韦家一手遮天的日子……就要来了。”

    就要来了……

    韦弘敏目中满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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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骑已至洛阳宫。

    韦正德得到了一封密信之后,整个人的脸色,便彻底的垮了下来。

    他一人枯坐在偏殿里,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他拿起密信,看了几眼,随即又重重的放下。

    事突然,他实在有些下不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