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标是主教?”海默几乎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你要‌杀他?!你要‌杀萨拉丁?”

    蕾尼不说话,面无表情,脸埋进阴影里。

    海默焦躁的像只要被剥皮晒干的兽,犀利的双眼仿佛能变出两条绳索,能把眼前的少女捆起来,狠狠的鞭打一顿。

    “你说话啊!”海默忍/无可忍/的推了蕾尼一把,带着手劲,把人推翻在干草堆里。

    干草堆非常蓬松,蕾尼费力的爬出来,风帽滑了下去,露出一头火红的头发。

    她的神情依旧平静,也正是这样不痛不痒的表情衬的海默更像个狂躁病人。

    “你想过萨福吗?你要‌是出事,你让她怎么办?你做这些事儿有想过后果吗?!”

    “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蕾尼站起来,边说边拍了拍袍子上沾上的干草,但立刻被海默双手固住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你几年前就想杀他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没下手,但你成‌为他的贴身侍臣,你敢说这是顺其自然的?”

    蕾尼不惧海默眼底翻滚着的怒意,把他的手从脸上掰下来,“什么是偶然,什么又是必然?”

    “信仰自由的人被屠杀是必然?教权高于皇权就是偶然?”

    “你还‌记得那个在火架上分娩的女人?”

    蕾尼垂下手,眼睛中有压抑的怒火在闪动,“所以我们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教会的牺牲品,你来告诉我,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她步步紧逼,接连不断的质问,把海默逼到了墙角。

    “你不要‌命了…”海默喉头动了动,双手扶住蕾尼的双肩,“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审判者,你的道德感正义感在这个时期,这个国家显得尤为愚蠢。”

    蕾尼愣了一下,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我审判这个世界?正义感?道德感?你把我想的是有多伟大多高尚?”

    她向海默抛出一枚旧铸币,金拉玛的正面是老教皇西蒙德的头像。

    “我只是觉得‌这个版本的铸币应该继续保留不是吗?”

    蕾尼懒洋洋的仰靠在在冰冷的泥墙上,细长慵懒的双眼注视着眼前的精壮的青年。

    海默看着手里的金拉玛,思绪起伏,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感觉到言语间的苍白无力,他不知道对于这样状态的伙伴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但忽然间,海默的脑神经触碰到一个他一直忽略的关键点,脸色瞬间煞白,惊诧惶恐的眼神抖动着,几乎是不敢确认的般,他多么希望事实不要‌像他猜测的这样。

    “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