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王有望马上扭头看去,那不是一般的注视,而是一种饱含了无限仇恨和怨毒的凝视!

    王有望穷尽目力在对方人马中寻找着刚才想要用目光杀死自己之人,身为王家二把手,吴为的铁杆亲信,王有望自知树敌不可谓不多,仅在太平堡内想杀自己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

    这本来也没什么,自己抢人生意,夺人妻女之时就没想着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说到底自己先背叛了山西王家,就算活着回到口内,也要改名换姓了。

    可对面这支振威军中自己应该没什么仇人啊,太平堡前后封堡了两次,后来外出的商队也大多平安返回,除了听说南下之路上出现了马匪,没听说有其他异常。

    每支商队回到太平堡后都要交给商会一份底册,虽然说上面的记述肯定多少都会打些埋伏,可真要是出了大事,没人敢瞒着商会。

    一是瞒不住,商会在各个商队中肯定安插了眼线,二是真出了事,离开商会,单靠哪个家族也是个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四大姓也不例外。

    所以没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么自己在这振威军中有什么仇人吗?

    王有望想得额头上都见汗了,他掏出绸布手巾擦了擦汗,然后就僵住了。

    他看到了手巾上绣的那个“王”字,字不大,却是极精巧的花鸟篆字。

    王,王家,王晓东!

    没错!吴为雇佣的专门去截杀王晓东的大明边军到底成没成事,始终没有下文,这本就不正常。按历次行规,要先付五成定金,事成后用人头再换剩下的五成,就算这次吴为大出血,光是五成定金就花出去足足四千两白银,可就算事情没办成,大明边军那边也应该送个信来。

    可直到吴为离开太平堡,始终都没得到信,这让一向处事冷静的吴为都有些烦躁,临走时还特意提醒了一句,等南返之路畅通了就马上派人过去问一下。

    难道那个该死的王晓东没死,反而跑到了振威军那里?

    那可是天大的麻烦!王晓东确实是第一次来太平堡,可他毕竟是王家的长房嫡子!该知道的内幕一点都不会少,有他在振威军中,太平堡商会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就算能守住些许核心机密,可在振威军这种明着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蛮勇之下,又有什么用处?

    王有望用力一捏手中的绸布手巾,抬着看向马东仁,离着振威军营门已经近在咫尺了,自己就算不提醒马东仁,也要想办法赶紧脱身了,不然,必死!

    就在王有望眼珠急转,四下张望,寻思找一个机会开溜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王会长,劝你不要找死!”

    王有望浑身一哆嗦,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少年。身披双层重甲,手按腰刀,目光如电,直射入王有望双眼之中。

    见王有望看来,少年一笑,这不笑还好,一笑差点把王有望吓出个好歹来,“我叫杨元标,是振威军侍卫统领!”

    杨元标故意省略了少年二字,三位大帅叫少年侍卫是亲切,与王有望这些人就不用如此麻烦了。

    走在前面的年轻将领此时也在王有望心境上补了一刀,只见他转身站定对少年抱拳道:“杨大人,有事?”

    杨元标客气的抱拳回礼,“陆兄客气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