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在这男女之事上极为的眼拙,否则应当看得出来那个大胡子喜欢这个圆眼姑娘。一路上圆眼姑娘问韩桢哪里人,去乌□□什么这些问题,大胡子在一旁看地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但韩桢为了蹭他们的马骑,对大胡子视若无睹,却对圆眼姑娘的问题知无不答,尽管并不都是实话。

    韩桢觍着张俊脸好奇地问圆眼姑娘:“姐姐,这竭苍境内为何有许多汉人?”

    “你不知道吧,这里原本就是汉人住的地方,后来竭苍人来了,和当地的汉人通婚,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竭苍的人口多,所以这里才沿用了竭苍的名字。哦,我阿妈就是汉人。”

    齐州苦于草原人的兹扰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韩桢听闻此言当真不解:“草原人和汉人如何能和平相处?”

    圆眼姑娘将眼睛睁地更大:“如何不能?连可敦都曾是汉人,还有些在乌罗做官的也都是汉人呢。”

    在那之后圆眼姑娘便抓着韩桢问大靖的事,还问他有没有去过东陵,听韩桢说没有便显得略微有点失望,却也毫不影响她的热情,反过来倒是跟韩桢讲了许多竭苍的事,听得韩桢啧啧称奇。

    韩桢跟着商队继续北行,渐渐地城镇之间的距离便越来越远,农田逐渐变得稀疏,而被大片的草原代替,直到草原接连成片,至此竭苍才终于看起来有草原之国的样子了,周围豁然开朗。他们被无垠广褒的草原包裹,微风拂过,如将他们置于波浪起伏的绿海当中。此时正值五月,草长莺飞,是草原上的最佳时节。成群的野马过境,里面还有不少出生不久的小马驹,摇头晃脑地跟在成年野马身后,煞是可爱。

    由远及近传来人们高亢的呼啸声,商队的人都纷纷转头去看。一群人正追在马群身后,兴致高涨地打着口哨,摇着手里的绳索。

    “他们在套马!”圆眼姑娘告诉韩桢。

    韩桢只听过没见过,他起了兴致,站起来想看地更清楚些。

    只见那群人从各个方向驱赶马群,令马群聚在一起,受惊吓的马群慌不择路,都朝着一个方向跑。而那个方向早就有人蹲守,抓准时机将套马绳一掷一收,便将猎物牢牢锁在绳中。

    一匹小马吠叫着,被套中了。

    “他们为什么要套那么小的马?”

    “小马容易套,而且套中一匹能得到两匹,你看。”

    韩桢顺着圆眼姑娘指的方向看去,原来那母马徘徊在小马身边不肯离去,便被一起捕获了。

    圆眼姑娘还告诉他:“马是草原人的伴侣,所以要让他们从小认主,这样才会更通人性。”

    “小心!”

    大胡子伸出手拉那圆眼姑娘,顺带着扯了一下韩桢,人群从他们面前奔驰而过,差点将两人撞倒。大胡子一边怪两人只顾着说话不看外面,一面对那群人骂骂咧咧。

    韩桢的注意力却都被冲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吸引了,少年着一身鲜红宽袍,飞扬的头发如云朵般漂浮在脑后,意气奋发,气势逼人。他快速驱动□□的马,紧跟在马群中的一匹小马身后,在周围人的鼓动下,少年屁股离开马鞍,只靠两只脚勾在马镫上,整个人都立了起来,他将套马绳在头顶上轮出了一个圆圈,待靠近那匹小马时,少年猛的将身体前倾,丢出了手中的套绳。

    “嗨呀!”

    大家都替他使力,可惜飞出去的圆环扑了个空。

    马群又轰隆向商队冲了过来,这次圆眼姑娘也拉住韩桢:“快躲开,被卷进去可是要被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