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兰气愤恼怒的甩开又明庄的手,顾及到这是在外面,时不时有人会过来,于是要面子的压低了声音,语气尖锐的冲又明庄低喊。

    “看看你的好女儿,果然是个乡村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点规矩都不懂,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生生的把李总和李太太气走了,你知道李氏集团的那个项目对我们公司有多重要吗?它的损失会有多严重,这些你都负得了责吗,又明庄,这事儿你怎么向公司交代,你怎么向我交代?”

    又明庄低头,眉目蹙着,脾气上来了,不耐烦的瞪着她:“你让我女儿来之前我就说过了,她性子傲,除了她奶奶的话,谁的都不听,你还偏不信,现在碰了一鼻子灰就把错推到我身上了,李氏集团的这个项目本来也不该是我负责的,是你非要让我表现我自己,不就是为了你那点好胜心吗,是我入赘到你们成家,不是我女儿,这事儿本来跟她就没关系,李总那个傻儿子你怎么不让你自己女儿嫁呢”

    “你说什么?我女儿那么金贵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

    成安兰不可置信瞪着眼睛,脸皱巴巴的,扑满粉的脸上看起来更加老态,指着又明庄怒气直线上升:“你女儿嫁给李家那是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委屈了她不成,又明庄,我让你来成家入了上流圈,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你没有反对吧,甚至比我都积极,现在跟我装什么父女情深,你明明只顾名利钱财,还偏偏要装的深明大义,我呸,这件事要是成不了,公司副总你也不用当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成安兰说完直接就踩着细高跟进了电梯,被骂的又明庄半晌没反应过来,等成安兰的身影消失,他才细想刚才因为生气和不耐烦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慌乱的按着电梯,可是电梯已经下去了,他脸色惨白,拿出手机,一个接着一个打,而那边一个接着一个挂,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于是他改成了发语音,发短信,一个劲的道歉,完全没了刚才不耐烦的气焰,甚至可以说是卑微。

    又梨一声嗤笑,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这个安静的地方里仅有的又明庄听见,他猛然回头,看见是自己的女儿,面色有些难堪,心里开始埋怨又梨,事实上,他也开始这么说了。

    “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帮爸爸一个忙不行吗?”

    “你卖女儿还让我听话?”又梨讥诮一笑,漠然的走到父亲面前,手指收紧,冷声道:“成安兰说的没错,你只顾名利钱财,却还要装的深明大义,又明庄,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可耻”

    又明庄双目微睁,因为怒气,满脸通红,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忍住,抬手想要打又梨,又梨意识到他的动作也没有躲,仍是一副清淡的模样,只是晶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愁然和凉意,仿佛只要又明庄这一巴掌下去,她也能讨回来。

    又明庄看见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这手都伸出去了,再收回来多没面子,反正这也是他的女儿,父亲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只是这一巴掌最后还是没落在又梨的脸上,反而是又明庄,面色痛苦,嘴巴微张,抬起的那只手微微弯着,他因为疼痛,身躯跟着弯了下去。

    又梨恍然,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秀眉,头微微撇过去看,就看见了一只手,那只手白皙且骨节分明,秀窄修长,又梨微微一滞,抬眸,就看见了她日思夜想却又不敢见到的男人。

    那个清隽矜贵的男人。

    她眸光闪烁,嗓音微哑的小声喃喃:“旌小叔……”

    旌年肃冷着脸色,漆黑的眸深邃沉冷,下颌紧绷着,清冷的声音带着点儿怒气,一只手还捏着又明庄的手臂,不顾他的痛苦呻吟,低眸问又梨:“怎么回事?他是谁?”

    又梨突然红了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委屈和消沉席卷而来,她迅速低头不看他。

    每次都是这样,他没出现时,她可以扛住所有的事情,可他一旦出现,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寻求温暖和保护。

    又梨,你别那么没出息……

    小姑娘低着头,瘦白纤弱的双肩微颤,像极了受尽委屈却不敢告状的小孩模样,旌年心口微疼,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把,闷闷的,有点窒息。

    他不悦的蹙眉,目光森冷,气势凌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厉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