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反应太煞风景,欧阳晟握着她的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又被她气到无语了么?这场景倒是挺熟悉。叶雨潇抿唇而笑,卸了浑身的力气,趴到了他胸前。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透过层层衣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清晰。

    一只手在他的掌心,一只手在他的胸口。叶雨潇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因为是军事机密,不能说么?”

    欧阳晟一低头,下巴正好搁在她的头顶,再一低头,吻上了她柔顺亮泽的头发。淡淡的清香传来,是橘子味的。她似乎很喜欢橘子味,但并不喜欢吃橘子,这爱好,真是有趣。

    “我去了玉洹雪山的另一面……”

    欧阳晟忽然开口。

    沙哑低沉的声音贴着她密密的发丝响起,掠过头皮,轻轻的,痒痒的,麻麻的。

    “煌榆、中亹、浩罕……雪山山麓,境外塞上,我从南走到北,从西走到东。在青部首领龙蕃的王账内待了整整一宿,酒也喝了整整一宿,终于劝得他与柯部联手,出兵包抄夏国都城。”

    围魏救赵?夏兵急着回国救援,才那么快撤出了天堑关?叶雨潇仰首,笑着去摸他的脸:“看不出呀,你还挺聪明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叶雨潇夸得漫不经心,但脑中已想象出他是如何深入虎穴,险象环生,仅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年年劫掠熙朝边境的羌人青部和柯部,反过头去攻打夏国。

    解天堑关之危,而未费我朝一兵一卒。

    一杯杯酒下肚,喝的是刀光剑影,虎狼环伺;谈笑间巧舌如簧,说的是雄心谋略,天下大事。

    那日追他出北门,除却恒王,卫队只得十数人,他几乎是单枪匹马入险境,命悬一线求生机。

    叶雨潇想着想着,便觉心惊肉跳,满腔疼惜涌上来,轻抚他吹多了塞北的风雪,略显粗糙的脸。但话出口时却是:“出门应酬这么久,你该没失身吧?”

    欧阳晟终于没撑住,跟往日一样捏了她的鼻子:“叶雨潇!”

    “没事儿,你是为国捐躯,我可以理解。”叶雨潇认真地道。

    为国捐躯,捐的是哪一处的躯?欧阳晟忍不住地笑,捏过鼻子又去捏下巴:“你这张嘴呀,真是让人……”

    真是让人什么?他只说了一半,叶雨潇正想问个明白,嘴却忽然间被他堵住了。

    唇是冰冷,带着户外未曾消散的寒气;舌却火热,灼燃了每一分每一寸。

    冷与热交织,恰似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但叶雨潇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