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潇不想看薛甫受罚,给顾长平递了个眼神。顾长平便跟京兆尹说了一声,带她先走了。

    薛静妤失魂落魄地爬上马车,却不敢回家,就连济世堂都不敢去。她让车夫沿僻静的道路绕圈,直到日落西山,天渐渐地黑了,方才慢慢挪回了家。

    家里的反应,比她想象得更激烈,颜氏的陪房马妈妈,竟就守在大门口。

    薛静妤一看这阵势,还没下马车,腿已经软了。

    马妈妈唬着脸,毫不留情地把她从车上揪了下来,扯着她的胳膊朝门里拽。

    门里门外好些奴仆呢,薛静妤顾着脸面,小声地向马妈妈求饶:“妈妈,我好歹是薛家大小姐,你能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

    “面子?”马妈妈是真恨薛静妤,每个字都跟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你把少爷害成这样,还想要面子?”

    薛静妤再尊贵,将来一嫁人,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他们全家老小,还得靠薛甫过活呢!如果薛甫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留面子,她连生吃了薛静妤的心都有!

    当然,更重要的是,薛静妤今儿惹到颜氏了,不然她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对正经的大小姐推推攘攘。

    薛静妤不傻,她马上意识到,马妈妈的举动,取决于颜氏的态度。她的心顿时慌乱如麻:“妈妈,我娘她,她……”

    马妈妈哼了一声,懒得回答她,径直把她拖到了祠堂。

    颜氏竟在祠堂里等她,那不用说,肯定是要行家法了。薛静妤的腿这下是真软了,还没爬上祠堂前的台阶,人已经瘫了下去。

    马妈妈扶了几下,没扶动,只得请示颜氏:“夫人,大小姐她……”

    “拖进来。”颜氏站在祠堂门口,一根祖上传下来的黑油发亮的木棍,已经握在了手中。

    薛静妤长这么大,从未见颜氏这样过,吓得面容失色:“娘,都怪秋月那妮子擅作主张,害到了哥哥,我——”

    “你这些鬼话,留着哄外人就行,犯不着在我面前说!”颜氏不等她说完,一棍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薛静妤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躺倒在地上。

    马妈妈赶紧把她拖起来,拽进了祠堂。

    颜氏命人关上门,狠狠地抽了她几棍子,边打边骂:“你道行不如人,就老老实实的,为何要去招惹叶雨潇?!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想嫁颍川侯,就专心在颍川侯身上下功夫,不要挖空心思对付他前妻??”

    要是她能讨得欧阳晟欢心,又何必费这些功夫?薛静妤跟颜氏解释不清,身上又疼得厉害,趴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差点闭过气去。

    “你这次把你哥哥害惨了,你知道不知道?!”颜氏越骂越气,又狠狠地打了她几棍子。

    薛静妤直到现在,还没悔过的意思,只怪京兆尹:“哥哥伤得很重?京兆尹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