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薛芳苓的话,纷纷聚拢过来。

    戴佩兰等他们都站定,开了口:“宁惠夫人身上的‘羊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长出来,必须时时派人盯着,每隔一个时辰去检查一遍。照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另安排两人一组,轮流值守,但凡发现长出新的‘羊毛’,马上叫我去给宁惠夫人搓身子。”

    这是小事,好办。薛芳苓马上道:“今晚是第一天,我来值守。”

    第一天最重要,她是大夫,关键时候能给戴佩兰搭把手,众人皆无异议。

    既然确定了由她值守,众人非常默契地把另一个名额留给了顾元朗。如今这两人虽然没挑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在大家眼里,已俨然是一对儿了。

    夜已深沉,大家没有久留,帮值守的三人在外间搭好了地铺,便结伴离去了。

    有人送了宵夜来,待得吃完,薛芳苓催着戴佩兰去休息:“戴姑娘,您才是主力军,得抓紧时间养精神,后面还有好几天呢。”

    戴佩兰没有客气,上外间地铺上,和衣睡了。

    顾元朗到床边看了看叶雨潇,小声问薛芳苓:“怎样才叫又长出了新的‘羊毛’?”

    “我会看,放心。”薛芳苓自袖袋里抽出一根银针,比划了一下,“用针鼻轻轻戳一戳黑点,能感觉出来。”

    顾元朗盯着她的袖子,满脸的表情不可描述:“你怎地跟潇潇一样,也在袖子里揣这些东西。”

    薛芳苓不理解他的反应:“你们家不都爱舞刀弄枪么,我在袖子里揣根针,不是挺正常?”

    正常……正常么?这跟舞刀弄枪是一回事?顾元朗摇摇头,不跟她争辩这个。横竖他们家的女孩子,都爱在袖子里揣点东西,叶雨潇揣银针,顾清颜揣鞭子,顾如烟揣的,好像是个谭十召送她的蛊虫……

    两人正说着,房门被推开,欧阳晟走了进来。此时他已经掀去了人皮面具,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顾元朗看见他,一点儿没觉得奇怪:“我就知道侯爷必定亲自来守,别人守着,您是不会放心的。”

    欧阳晟却摇摇头:“我放心,我只是想来陪陪她。”

    叶雨潇的病情虽然暂时好转,但并未脱离危险,连神智都没清醒,他能多陪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顾元朗察觉出欧阳晟低落的心情,故意开玩笑:“姚鹰哪里去了?戴姑娘到底是他的未婚妻,给宁惠夫人治起病来,格外尽心。”

    可惜,他没有开玩笑的天赋,一席话说完,不但没让欧阳晟笑,反而挨了薛芳苓一记白眼。

    顾元朗百般不解,等欧阳晟去了叶雨潇床头,委屈问薛芳苓:“你瞪我作甚?”

    薛芳苓瞥了他一眼:“幸亏侯爷机灵,扮成了姚侍卫,不然戴姑娘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这算是事后吃味?顾元朗沉默了一会儿,道:“毕竟还是潇潇的命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