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阖吐了一口气,做了妥协,绷了一晚上的脸面终于稍稍松懈。

    “你说的倒也在理,抓几十个人跟调动几万大军相比,还是抓人更为容易,已定下的还是莫要改动了,你方才所说恭亲王那边,朕知晓了。

    传令下去,务必要给朕抓到那些劫天牢的人,一个不落,尽快将此令传去其它城镇,最好传遍晖顒,这人若抓不回来,影响了进攻龄鸢的计划,凡是抓捕那帮人的士兵都要问责。”

    刚感到微生阖放松了,可他说出来的话仍是不能让他人轻松,侍卫总领严肃应下,可算是能够离开,他这段时间真是要忙死了,应该说从微生阖登基以来他被重用,他就开始忙的昏天暗地。

    独身行与宫道之上,仰头望月,不禁羡慕那些此刻在家中同家人团聚欢快过节的官员们,快速出了宫门,望着不远处他的家,先行拐去军营知会方才微生阖的吩咐。

    羡慕合家团圆的又岂止侍卫总领一个,躲于林中,为防士兵们找到他们,连火把都不敢点,一个个披星戴月于林中穿梭,一边警惕抓捕他们的士兵,一边试图找到走散的其他隐卫。

    赵鹤轩同两个帮他躲过好几次重伤的隐卫聚在一起,微微探头,警惕周围,静听确无声音,紧绷的身子稍微松懈,大睁都不敢眨的双眼终于得来机会闭上,转两圈儿缓和。

    倚靠身边树干先行歇息,同样靠着树干休息的隐卫将包裹挪来身前翻出水壶来喝,这一天真过的心惊胆战,全程逃命,连水都没机会喝一口。

    “赵公子可要喝水?”

    隐卫仰头大灌一口水,余光见靠着树干浑身透着疲惫的赵鹤轩开口来问,微弓身子站着的赵鹤轩听言睁开眼来,扭头看隐卫,声音亦是满满疲惫。

    “不用,我有水壶。”

    甩了甩手脚仰头望月,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明亮圆月上,树叶将其遮住不少,不能完全入眼,萧瑟寒风来,树叶沙沙作响,钻进耳中,不论现下逃亡,这声音那般悦耳舒服。

    中秋,已然救出老父亲,现下却仍在分离,不能聚首,他们还不敢吹响苇管,怕引来的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抓捕他们的士兵,如此已有几个时辰,能不能顺利与其他人碰头,到底还是担心,恐他们已被士兵抓去。

    一起的隐卫好像会算一样,喝完了水,重新系好包裹,跟着赵鹤轩的目光抬头望月,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继续警惕周围,小声安抚赵鹤轩,其他人必然无事,很快便会同其他隐卫汇合。

    隐卫的声音坚定有力,似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加油打气,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与信心。

    赵鹤轩落在明月上的目光收回,也来警惕周围,轻轻一声走吧,再度迈开步子,心中放不下的人不只他父亲赵魁元一个。

    雯奚,不知在荸昂如何,今日中秋,她怎么来过的?按她的性子,恐是一个人窝在房中,随便吃块月饼喝口酒便睡了吧。

    融于夜色中,再度开始寻找其他人。

    赵鹤轩这回可是猜错了,蔡雯奚正同万俟浥婷参加荸昂中秋宫宴,场面热闹,月饼好吃,手边桂花佳酿亦是好喝,极对蔡雯奚的胃口,人家观歌舞,吃酒菜,过的属实不错,已然喝的面色潮红,这般开怀也有今儿个刚得了千两黄金赏赐的因素在。

    殿内众人各自说话唠嗑,喝酒吃菜,宫中舞姬一曲舞罢,皇上拍掌称赞,蔡雯奚跟着也拍了一下,仰头又饮下一杯桂花佳酿,脸上满满畅快舒服,只恨这宫中饮酒的杯子过小,可没那酒馆儿里的海碗让人用着得劲儿,要是换了那个来可就更畅快了。

    双眼半睁,抓上酒壶又要来给自己倒酒,低头盯着酒壶嘴儿在她使劲倾倒下只出来几滴桂花酒,乓啷搁下酒壶扭头去找后头候着的宫人,抬手招呼让她再拿壶酒来。

    如此状态叫一边万俟浥婷扫见,端庄温婉的笑容稍散,侧了身子面对蔡雯奚,眉头微蹙属实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