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诺不觉打了个寒颤,不用回头,只从那标志性的声音里,他就能听出,来人正是他家老娘。

    “母亲?”他立刻回头,露出一个向日葵般无比灿烂的笑容,“您是不是担心父亲啊,父亲今夜要在衙门通宵,就在刑狱司,您直接进去就行。”

    旁边猫耳朵听到皇甫涟漪的声音,老早就翻身下了马,上前迎接。

    说话间,就从远处黑暗的街道走出三个骑马客。

    为首的是个红衣少妇,穿着一身利落的骑马装,益发衬得她的身姿玉立飒然。

    她两条漂亮的柳眉微微蹙着,怒视鄞诺蕴着一股腾腾的怒气。

    来人果然是鄞家主母,皇甫涟漪。

    身后还跟着两个背着包袱的仆人,一行三人气势汹汹的朝鄞诺和猫耳朵奔来。

    还没走到近前,皇甫涟漪就忍不住的呵斥起来,

    “小筠身子还没养好,你就把他扔进鬼宅里,听你兄弟们说里面全是霉土,还刚下过雨,又潮又臭。小筠他是最讲究干净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以前衣服被水打湿一点,整套衣服都要换。你趁人家现在落难,就这样欺负人家,不过分吗?”

    皇甫涟漪连珠炮似的质问把鄞诺的头直接逼成了两个大。

    “母亲,莫动气,”鄞诺忙不迭的翻身下马,走到母亲近前,扶住她的手臂认错求饶,“儿子错了,儿子错了还不行吗?大夫不是都说了,您的身子现在最不能的就是着急生气。您消消气先。有什么错处,儿子这就改还不行吗?”

    皇甫涟漪甩给了鄞诺一记白眼,狠狠甩开他的手,转身抓住缰绳,一个利落翻身就下了马,“等你改?你这头小犟驴是什么脾气,老娘还不知道?休得拿甜言蜜语来诳你老娘。”

    鄞诺好脾气的上前,帮着母亲整理鞍辔,挤出一个被迫营业的虚假微笑,“娘亲,您也是误会孩儿了。您想呀,温竹筠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要长期跟死囚尸体打交道的大男人,却比女儿家家的都爱干净。

    这是什么?

    这是病!

    是病就得治!

    儿子为了帮表弟治病,那绝对是用心良苦,用意深远。”

    “少给老娘扯犊子!”皇甫涟漪一鞭子打开鄞诺的手,“要不是你爹说只能住在那,我肯定单给筠儿租个院子了。你要是真想改,这就跟我去给筠儿好好收拾收拾。”

    猫耳朵谄媚的冲上前,演技浮夸的为自家鄞头打着圆场,“皇甫女侠,您说的太对了。您一定要带着俺们鄞头回去,要知道他后背受了伤,正需要上药呢。您去了不仅能帮着温刑房收拾,还能叫俺们鄞头乖乖包扎。”

    听到儿子受伤,皇甫涟漪立刻变了脸色,扳着鄞诺的肩膀就要瞧,“伤哪了?怎么伤的?哎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的,娘亲,儿子没事的。温竹筠都替儿子包扎过了。就是下去去抓嫌犯,一时忘了伤,又崩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