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筠轻咳了一下,而后挺直身子望着对面的佘丕,微扬着下巴,自信的说,“佘前辈,如果说白龙换头案的推断,晚辈还有很多证据可以凭借,那么钱流银火龙的案子,晚辈就纯是猜测,没有任何根据。所以前面才要请前辈讲解下其中机关,请教一二。”

    佘丕听了温小筠的话,不觉呵呵一笑,“管他有没有什么证据,老夫就是要听你这个小毛丫头到底能看穿多少事。没事,这次放开了胆子,想到哪里就尽管说,想在哪里停就在哪里停。说对了没奖励,说错了也没什么惩罚。”

    鄞诺不觉望向温小筠,也跟着佘丕一起劝解道:“温书吏,左右都是要分析的,权且说之,姑且听之,没什么好怕的。拿出你温家儿郎的气派来!”

    看着鄞诺难得的为自己打气,温小筠终于沉肃下面容,开始分析,“佘前辈,根据对银库的勘察,我们在地面青石砖下发现了一条暗道。暗道挖掘已久,可最后一层却是杜氏钱庄特别铺就的青石砖,不仅如此,在青石砖下还铺有一层精钢网,为的就是从房顶到地面,从侧墙到门窗,都不给贼人任何可乘之机。

    所以你们的地道终于要挖进银库里时,遇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解决问题。

    即便你们想用蛮力,冲破凿开那层青石砖,也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而杜氏钱庄一向巡逻到位,别说钱库里发出什么大动静了,就是院子里有什么异常的猫叫,都能叫他们警惕起来。

    所以蛮力凿开钱库地面青石砖,正常情况下,根本行不通。”

    有了之前白龙换头案的分析,听到钱流案这里,佘丕的心态已然放平很多。

    不过即便如此,乍一听到温小筠一针见血的分析,佘丕的老心脏还是颤了颤。

    只是表面上,他还强硬着装出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倚靠着船舱壁,斜着眼瞄着温小筠,呲着牙呵呵冷笑了一声,“没办法从地洞进去,所以我们就变了戏法,叫银子自己着了火的往外流了出去?”

    温小筠弯眉一笑,“佘前辈,您就不要调皮了,故意误导晚辈的思路。晚辈刚才说的是正常情况根本行不通。所以你们没有放弃这个方法,反而迎难而上,创造了一个非正常的情况。

    也就是满院子里的景观流水都着起火来,而且里面还都是哗啦作响的各种金银珠宝,铜钱玛瑙。这一下,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被钱流银火龙吸引住了视线,干扰了听力。也就再听不到钱库里面发出什么巨大的声响了。

    所以钱流银火龙不仅是个唬人的噱头,更是一招声东击西的障眼法。

    晚辈猜测,就在外面一片惨嚎的时候,里面钱库的石砖地板正被人从上下两面大力的砸开。”

    白鹜听到这里不觉疑惑皱眉,“上下两面?筠卿是说除了地道里面的,银库里面还有其他贼人?”

    鄞诺也疑惑起来,“小筠,你刚才说杜氏钱庄防备严密,连声异常的猫叫都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他们又怎么可能叫人混进他们的银库重地?况且查案时你我都知道,他们对于银库的管理到底有多严格,不仅管家与库管会来回核查,掌柜杜友和更是会亲自查验。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叫贼人混进去?”

    佘丕也跟着架秧子起哄的说,“可不是嘛,正常情况下,杜友和根本不可能叫外人进他的银库,除非那些‘贼人们’各个都是易容高手,可以伪装成杜友和亲信的模样,趁他不备,混进钱庄里。”

    温小筠笑了笑,“不用易容术,也没用其他神迹,那些贼人就应该是杜友和亲自抬着放进去的。”

    白鹜眸色一亮,经温小筠这么一提醒,他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

    越想他越震惊,万没料到贼人竟然能走到这种地步。

    鄞诺也在同一时间明白了温小筠的意思,他转头望向温小筠,沉吟着猜测着说,“难道是杜氏钱庄最新收入的那一批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