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念的伤如何了?”云蕤坐下,打破了寂静,“都坐吧!”

    云怀,字子念。

    罗衡率先坐下正身:“大爷……云将军的身体已经吩咐军医细心照看过了,所幸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

    云蕤捏了捏眉心,早先他其实不太同意云怀上战场,最终却没能拗过。

    自己的这个大侄子是有夫人的,将门谢家的小姐,两人是青梅竹马,可后来,云怀非要自请上战场,两人不欢而散,虽然战事打赢了,但是女子烈性,逼他在她和战场之间二选一。

    云怀愿将忠孝报予国,不愿选择,谢娘子竟然自请下堂,云怀更不愿,于是一气之下便搬回别院居住,连孩子也不管了。

    云赋致便是二人的孩子,而陆谪则是这二人的养子,虽然谢秉真并未同意。

    云蕤松了口气:“用最好的金疮药。”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罗衡回禀道。

    云蕤闭上眼:“若是在坷拉戈壁设埋伏,成功几率有几成?”

    “不足五成。”丁如晦立刻在自己的脑子里演了一遍,“坷拉戈壁距离东夷的营地不到二十里,想必有所动作也会被发现,澜沧之战是我们占了地势的先机,方才有此成效。”

    “除此之外,克明可还有其他的法子?”云蕤心烦意乱。

    此时手中大军不足三万,死伤还过半,若是想要突破,便只能用巧计以少胜多。

    距离上次战事东夷派出的也只是中流的蒙图,不少蛮将还未出手,仅仅就是这些,已经让他有些难以抵抗了。

    他总不能带着剩下的一万将士去送死吧?

    “丁克明!”云蕤有气无力,如何能枉顾将士生死?

    丁如晦立马伏于案桌前镇好宣纸,研墨提笔:“侯爷,您说。”

    “写信给上京吧,将士们的性命,只能倚靠援军了!”云蕤仿佛下一刻就要睡过去了一般,“烂牌摸多了自然不在乎输赢,可我身后还有人……”

    有娇娇,有云家上下,还有千万计数的元国百姓。

    他不可,也不能倒下!

    只是正如是想着,外面便十分喧闹,隐隐约约夹杂着女子的音色。

    云蕤稍一叹息:“你们在帐里待着吧,本侯出去看看,克明,仔细润色,不好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