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沈娴让礼部贺悠去准备即将出使北夏的礼节事宜,着工部大臣检查东海的海船工事。

    要出使北夏,最方便快捷的办法还是乘船航行,距离短,时间也节省得多,更重要的是,人不那么辛苦。

    只要习惯了船上,就和陆地上差不多。

    到时在船上备美酒佳肴和余兴节目,那出使路上则乐趣消遣多多,就不会觉得无聊。

    礼部和工部按照沈娴的意思去准备,给北夏捎的礼节意思意思就得了,主要是船上的软硬设备得弄整齐完善,要让出使的大臣们度过愉快而舒适的航行旅程,就权当是放个假出去公费旅游。

    苏羡得知他们要去北夏了,问沈娴道:“他那么不尊重娘,为何娘还要去?”

    沈娴道:“你爷爷后来不是道歉了么。老头子么,谁没有个糊涂时候呢,咱们年轻的清醒的,还跟一个糊涂老头计较?”

    苏羡道:“他对你不好,我为什么不跟他计较?”

    沈娴愣了愣,随即笑问:“那阿羡想不想去北夏?”

    苏羡回答:“不是很想去,也不是很不想去。”

    沈娴道:“要是你爷爷马上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了,你会不会去?”

    苏羡不急着回答,而是认真思考过后才道:“会去。”

    沈娴纤纤手指轻戳了戳他的额头,挑眉道:“人活着的时候都没想着好聚,咽气了才想着去有什么意思?

    “人生不就是趁着人生而去把该做的事都做掉?等到失去这个机会的时候你才想起来要做,不就徒增许多遗憾?”

    苏羡愣了愣。

    彼时,正来找沈娴的苏折,身影在墙边停顿,终是没有走出去。

    苏羡年轻的脸上浮现出恍然的神情。

    沈娴胡乱地揉了一把他的头,柔软的头发揉在手心里可真是舒服。

    苏羡被她揉得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又随手理了理,好不容易理顺了点,沈娴又笑眯眯地揉两把。

    苏羡也不恼,继续慢条斯理地理。

    沈娴道:“你爷爷总不是个坏爷爷。你和你爹也不能时常见到他,想想往后几年见一次的话,总共还有多少次可见的?总归是见一次少一次是不是?”

    苏羡点点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