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眼睛微眯,看着姬辛离开,又看向桌上杂乱无章的奏折,得加快速度了。

    紧赶慢赶将奏折批改完毕,侯嫮跟着一个小太监去了箭亭,不能进去,那就在外面候着。

    箭亭外有石桌石凳,用帕子轻轻扫过,侯嫮便坐了下去。

    四月的天还带着料峭寒,石凳冰冷,一下子坐下去,只觉寒意侵体,从下蔓延到上。

    带着心也冷了,放在紫宸殿中被暖炉烘的有些杂乱的思绪,也慢慢地被理清。

    赵王余党,年岁不大,入仕未深……不!

    应该是——

    年岁不大,赵王余党,入仕未深!

    赵王世子没死!

    侯嫮一下子站起,动作有些猛了,眼前一片发黑,脚下踉跄,身子摇晃,挥开宫人来搀扶的手,手撑着石桌,低着头,侯嫮双眼紧闭。

    她说呢,三番五次要陷害她,怎么不干脆再来一个叛乱?

    原来不是兵力不足,是因为赵王世子蛰伏在朝中,要慢慢吞噬天越,而她,她是坚定不移地,守着姬辛的保皇党。

    可不是最大的绊脚石!

    难怪难怪。

    侯嫮缓过神来了,轻笑一声,坐回了凳子上,还是有些冰冰凉的,不过,侯嫮很感谢这份凉意。

    食指在石桌面上划过,石桌面被打磨的光滑,隐约可见人影,此等工匠技术,怕是只能在宫里见到了。

    日落偏山,姬辛习练结束的时间,也快到了。

    宫人捧着布巾和水走了进去,侯嫮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起身,理了理袖袍,朝箭亭内走去。

    “陛下。”

    正在喝水的姬辛一愣,拿下水壶看着侯嫮,“太师今日怎么得闲来箭亭了?”

    一边的司马恪垂眸顺眼,“太师。”

    侯嫮走到姬辛身前几步,才停下步子,“太久没来,看看陛下进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