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心清清楚楚的听着音乐响起三次,有些负气的丢开吹风机,一个咬牙,抓起手机准备将此号码拉黑,不料还没设置完毕,就收到一条信息。

    信息上,齐老师说想要约她再见一次面,两个人当面把话说清楚,如果见了面她还是铁了心,那么以后他也不会再纠缠不放。

    季安心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多遍,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总有一天要等到他回心转意的人,今天就说不再纠缠。一如他当初说对自己动心,转眼又冒出个什么异地女友。一个看着那么正经的人,怎么能如此善变。

    她不知道齐老师这次约她见面是想和她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见,只好联系好友,让好友帮忙出个主意。

    电话里,那位朋友让她立刻将人拉黑,从此刻起天各一方,后会无期。她听了有些犹豫,她忽然很想知道对方回和她说什么,才非要见面不可。

    朋友不齿,说她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回味无穷。她对着手机嘎嘎疯乐。没错,她就是这么一号人。她必须去见齐老师,是好是赖,当面见分晓。见了面,她就知道要不要再继续和他纠缠,见了面,她才能彻底与他来个了断。

    季安心挂了电话,看一眼苏孟的聊天界面,对方还是没有回。索性关闭,将手机扔去一旁,抄起吹风机继续吹头发。

    第二天是周末,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子悄悄打进屋内,外面晨起吊嗓的咿咿呀呀声依稀从窗户缝隙钻入,飘到尚未苏醒的人耳里。

    苏孟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好一会才摆脱莫名的压制。

    她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睁开眼,那吊嗓子的声音仿佛还听得更明显。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总是如此有精神头,她每天几乎都不用上闹钟,光凭小区里的吊嗓声就能准时起床。

    不过今天是周六,她可以多赖一会儿,赖到孟秋云开始噼里啪啦的打扫房间再起。昨天喝了些酒,这会儿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想着,她身子再度一动,胳膊却毫无预兆的碰上一股不属于她的热源,吓得她大惊失色。她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忽的一下被掀去地上。她有些呆愣愣的,只见大大的双人床上,旁边还躺着个人。那人被她的动作吵醒,呻吟一声,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只与她对视一眼,便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去梦游周公。

    苏孟在原处石化半晌,连个惊叫都没能叫出声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庄尧的后脑勺,脑子里头飞快的运转。

    昨天她好像是和老妈说过不回家,然后……她打起精神看看自己身上睡得皱皱巴巴的衣服,再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里,电脑桌上堆着一堆衣服和书,衣柜的门大敞着,露出里面乱糟糟的布料之海。地上七扭八歪的躺着几只酒瓶,看着似乎有些眼熟。而她的背包,就孤零零的戳在房间一角。

    她机械的收回木然的视线,再看床上的人,方才丢失的记忆终于回来几个片段。好像庄尧是和她说过反正他爸妈已经不在这边住,家里没别人,她似乎也没反对的跟在后面,然后……然后……

    她就想不起来了!

    但不管想不想的起来,她与此祸害同床共枕一晚已成事实。

    她利索的翻身跳下床,两只脚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庄尧再度被吵得抬起头来,有些不耐烦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手机,往旁边空出来的半边床上一丢“门给我带上。”随即继续睡觉。

    苏孟看着分外火大,借她留宿,是她自己没拒绝,可为什么偏要和她挤在一个床上?!搞得她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魂飞魄散。

    她愤愤的抓起手机,看见上头显示着季安心的几通未接电话,顾不上回的跑去墙角,抄起包来就奔去客厅。

    客厅里空荡荡的,如庄尧所说,他家里没人。她顾不上多想,贴上门去,透过猫眼观察。此时楼道里正是无人,她赶紧开门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安全通道,鬼鬼祟祟的下楼回家,一边下一边祈祷,可千万别遇上什么闲的没事干在高层爬楼梯玩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