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与阳台之间打着一道隔断,靠近床的两侧有半人高的墙,上方全是玻璃,中间通向阳台的门也是玻璃的。

    得益于庄震的粗心大意,那道门此刻半敞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对视一眼,简诗槐靠向墙边,用身体当成支柱,固定住床铺与墙面的相对距离,避免床晃动时与墙壁产生碰撞而发出声响。

    庄震待他准备好,便立刻挪向床尾处,双手搭在门框上沿,靠着强健的臂力,身体离开床铺,悬吊在门框内。

    这样的姿势不允许庄震转头,自然也不知道身后情况如何。会不会张坤正紧贴在自己身后,下一刻就会有双冰冷的手搭上肩膀……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片段在庄震脑海中轮番上映,强烈的惶恐令他很快失去力气。

    在简诗槐担忧的注视中,庄震45码的赤脚落在房间与阳台的交际处。

    阴寒之气从脚心直插庄震的天灵盖,冻得他浑身一僵,闪电般回头看去。

    张坤仍在房间中央的位置徘徊,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拦住它的去路。

    冷汗顺着庄震的耳朵根子流进脖颈间,顾不得去擦,庄震极为小心的从门缝里穿过,站到了阳台上。

    别看就只一道隔断,庄震心中立即觉得安全了许多,这才有余力去看室友的状况。

    现在,就剩下简诗槐与明显没了人味的张坤共处一室。

    庄震紧张的向舍友招手催促,但简诗槐并未如他想象的那样赶紧过来,反而是在床铺上继续埋头动作。

    要了亲命了!

    庄震恨不得狠锤几下胸口才能缓解此刻心中的憋闷,诗槐平时行事不紧不慢也就算了,眼下这状况能磨蹭么!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进去拉舍友一把的时候,简诗槐终于爬到床尾,递给他一卷……床单?

    庄震茫然地接过床单卷,把空间让出来,给舍友从床上往下攀爬。

    简诗槐没他那么好的臂力,只能用脚一点点试探,脚趾好不容易触到床下桌的边缘,另一只脚紧跟着落下。薄薄的桌面撑住了简诗槐的体重,让他能平安着陆。

    咚…咚…

    像是人的头撞在门板上的声响,一声接一声,房门边缘已经被腐蚀出手指宽的缝隙,金属制的门锁摇摇欲坠。张坤似乎也察觉了什么,原地踏步有了向前移动的迹象。

    简诗槐两步穿过阳台门,并顺手关上,推搡着吓呆的庄震,拿回自己的床单卷。

    宿舍楼每层大概三米多高,三楼距离地面约莫十米,他从床上抽下两条床单,再加上阳台上庄震晾了好几天没收的床单被套,四条接起来能有个七八米长。

    简诗槐快速找出被单的边角开始打结,庄震呆了一呆,马上领悟室友的用意,心头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