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过么……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是一块很薄的白色镂空隔断木屏风,镂空处挂着一个又一个颜色鲜艳的平安符,

    应景时抬起手从上面取下一个红色的平安符,白茶呆呆地看着那红色的细绳缠着他白皙的手指,长睫不可控制地颤栗起来。

    “你送他的?”

    他问。

    “有我去庙里求的,也有我自己学着绣的。”她低低地道,“那时候的你,从来没拿起来过。”

    从来没拿过来过。

    应景时目光怔了怔,低眸看她不停地抹着眼泪,试图冷静的模样。

    上辈子她送不出去的心意,这一世,被他动作温柔地拿起来。

    两人坐到小小的二人沙发上,淡绿色的布艺,充满生机,他坐在那里,手上摩挲着小小的一块平安符。

    “你知不知道写小说的人最可怕在什么地方?”

    白茶坐在他身旁,面前的玻璃小茶几上已经铺满了用过的纸巾,她抱着一个纸巾盒,扯出纸巾擦完眼泪又用力地擤了擤鼻涕,一双眼睛不可控制地变得跟兔子眼似的,红通通一片,“最可怕就在太会脑补,旁人给我一个动作,我能瞬间编出十万字的剧情。”

    “……”

    应景时沉默地看着她,只见她鼻尖都擤红了。

    “其实我真不应该放不下的,那时候的你对我称不上好,我就是太会脑补了,觉得我们相爱,觉得我们能过一辈子。”白茶转眸看向他,“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不是也是一种脑补过度。”

    她不知道婚姻给她的会是什么,是平常的幸福,还是又一个摧毁她全部的地雷。

    “你脑补了我什么?”

    他转着手中的平安符问她。

    “我觉得你这一世对我太好了,不说我们在一起以后,就是高三那一年,你对我的温柔和好都盖过了那四年,好得令人觉得虚。”

    白茶吸了吸鼻子,“上一辈子吧,我什么都像是求着你一样,做碗面都恨不得喂给你才勉强吃一点,现在都是你在关心我有没有吃饭,以前你很不喜欢笑,可现在你很喜欢对着我笑,以前你都不喜欢摸我头的,以前你也不喜欢讲话,不像现在我无聊的时候缠你,你就能放下手边的事情陪我聊,还会在手机上查烂笑话讲给我听。”

    “……”

    应景时的喉咙噎了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