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白雾,透过不清晰的玻璃,许星梨看到了过去。

    最初,为了躲避张南和白真真的寻找,她只能带着煜文东躲西藏,甚至都出不了帝城。

    狭小的出租间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稚嫩无知的婴儿躺在那里哭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每一面墙壁都回荡着哭声。

    门一直被邻居砸着,字字控诉着带不好孩子就把孩子从楼上扔下去得了。

    尿不湿不够了,奶粉不够了,衣服也不够。

    她就蹲在一旁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头,指尖缠住头发,硬生生将几缕发扯下来。

    那时,她刚刚从机场回来,她等了很久,等到牧景洛从国外回来。

    牧景洛已经有了新欢。

    一年多不见,有新女朋友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他从未向她承诺过什么。

    她等待的希望破灭,整个人被浸透在绝望中,她像个泼妇般吼过当时什么都不懂的煜文,告诉他,他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吼完,铺天盖地的内疚困住她。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向没有防盗栏的窗口时,她害怕了,她用胶布将窗户全部封起来,贴起来……

    窗口是一时间打不开了,可整个出租房也跟着陷入没日没夜的黑暗。

    孩子的作息没了规则,哭完又哭,哭完又哭……

    原来,她也可以变得和崔曼梦没什么不同。

    这个认识让她惊恐。

    从那以后,她告诉自己,她可以死,但煜文不行,白家人更要死在她前面。

    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热水浇过湿发,热得令人发闷,许星梨伸手抹掉脸上的水汽,想着那些格外清晰的过往,寒意在身体里扩散开来。

    牧景洛问她,有没有动过心。

    她想告诉他,她已经没有心了,也不敢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