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年站在书架前,随手从上面拿下一本本子,竟是应咏希的手札。

    他翻开一看,只是记录舞蹈的一些文字。

    “如果不是我一定要将她请到家中,也不会让她的命运变得如此不堪,小宜,这是我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牧阑说道,语气中愧疚难掩。

    当年,就是因为她的一时兴趣,困住了一个自由的灵魂。

    “可我看她并非是不情愿。”

    林宜看着墙上两人的合照道,应咏希看向牧阑的眼神是带着善意的,微笑并不勉强。

    “咏希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她的生命中只有舞蹈,只有钻研,被迫到牧家教学,她对我也不记恨,反而很认真地教我。”牧阑看着墙上的照片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唇畔凝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没见过比她更善良的人,那样的人就该被宠着,被照顾着,不被人间烟火吞噬,让她尽情地在舞中飞扬。”

    说到这里,牧阑的声音哽了下。

    应寒年抬眸看过去,面容冷峻。

    林宜听着牧阑的话,想的却是应咏希那些年在生死街所受的苦,那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不管男女都会为之神魂疯狂,可最后呢?她是被人间最可怕的烟火反复吞噬折磨,除了应寒年谁在宠呢?谁在照顾呢?

    “咏希太耀眼了,她的耀眼不止在外表,还在她的魂、她的骨,因此大哥、二哥为她着迷我一点都不奇怪。”

    牧阑说道,“尤其是大哥,他当时简直为咏希着了魔,我和他大吵一架,他和我说出大嫂同管家偷情并生下羡枫的事,他说他心里苦闷,咏希的出现就像他人生中的一道光,一道最旖旎的光,他舍不得放过。”

    这些往事再一次听到,林宜看向应寒年,应寒年沉着脸,看不出什么喜怒。

    “咏希在我二哥的订婚典礼一舞妖娆,又把二哥的魂给勾走了,二哥曾指责过大哥有妻有儿还心生妄想,兄弟两个不止吵架,甚至还动起手来。”牧阑诉说着当年的事,“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大哥一意孤行要离婚,甚至抓着咏希要私奔,彻底惹怒了老爷子,老爷子认定咏希是红颜祸水,命人打了三天三夜。”

    “……”

    三天三夜。

    应寒年的手一下子握紧手札。

    “就是那一次,我和老爷子闹翻了。”牧阑说道,“我为咏希求情,老爷子却将我关起来,我跪在地上磕头,不断地求他,不断地求他,我答应他愿意去联姻,我愿意为牧家荣耀奉献终身,只求他放过咏希,可他……没有半点动容。”

    说到这里,牧阑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哪怕她极力压制着。

    现在还如此,那可见当年她心里有多翻腾,当时,她一定恨透了牧老爷子。

    “是我不好,是我将咏希带进牧家才让她遭了这么多罪,我对不起她。”牧阑自责地道,眼中尽是苦涩,“咏希被打了三天三夜,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她就被赶了出去,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