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不一定能撑多长时间了。”顾若说道。

    牧华弘蹙眉,对于这个替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的女人,他没有太多难过的意思,只道,“你撑不住了?”

    顾若对他来说,更像是联姻下的合作伙伴,两人有共同利益,一个不行了,他想的只是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顾若也不指望能在牧华弘的脸上看到伤怀,但心下还是痛苦,她尽量冷静地道,“就算我撑得住,应寒年会让我撑多久?他把羡泉和甜甜软禁在我这病房里,下一步呢?他只要在我身上动点手脚,我一死,你们就得立刻遵照遗嘱去国外,难道到时你再给自己的儿子下一次药么,让儿子像我一样不良于行?”

    “所以你就想让我杀了应寒年?”

    牧华弘问道。

    顾若一向心狠手辣,这点,他们夫妻算是志趣相同。

    “牧华弘,你得承认你根本起不了势,现在不同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老爷子在,你还有希望;现在是应寒年上了位,他比你年轻,他比你有权,他连精力都比你旺盛许多,你怎么跟他斗?”

    顾若说了太多话,说得气喘,人越来越虚弱,面色越发苍白,“只有应寒年一死,牧家大乱,你作为他的父亲上位是理所当然的,而且羡枫已经死了,家族里那些老人能支持的也只有你。”

    “那是我亲生儿子!”

    牧华弘咬字用力。

    他是手辣残忍、野心勃勃,也从来不顾及什么,但要对自己的血脉亲人下死手,他还是会犹豫。

    “亲生儿子又如何,你又不是没对应寒年下过手。”顾若说道,“那时应寒年在羡光手下,但凡他粗心一些,他早就死在你手上了。”

    “那时还不知道他是我儿子!”

    牧华弘冷声道。

    “他不过就是个私生子!你这些年玩的女人还少吗?羡泉和羡旭才是你真正的儿子!”顾若有些激动地道,“而且,你把他当儿子,他当你是父亲么?你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长房已经绝了户,羡旭坐牢,羡泉被软禁在我这里,等应寒年决定下手的时候,我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会像长房一样全部被害死!”

    “……”

    牧华弘站着,没了声音。

    不得不说,顾若的话句句针对进了他的心里。

    家族大会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如今真的无法和应寒年正面对抗,应寒年太过聪明,做事滴水不漏,什么把柄都不会让人抓到。

    再这样下去,牧氏家族和集团中信服他的人会越来越多,因为他的确这个能力去领导。

    他们三房还未等到东山再起,头顶上方就悬着一把刀,刀什么时候落下,全看应寒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