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作为梅家的后人,根本没地方说理去!

    当初梅贵妃一踏入宫门就被封妃,遭受了多少人的白眼,“祸水”之名,更是不仅梁国上下,就连毗邻诸国也是人尽皆知的。梅贵妃的含冤自尽成了畏罪自杀,梅氏一族都遭到了牵连,皇帝的怒气仍然未能消弭,直到深受贵妃宠爱的安澜公主不忿沦落教坊司也跟着投缳之后,皇帝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恢复了安澜公主的封号,但对梅氏一族的态度仍然没有丝毫的转变。

    彼时在安澜城流放的梁娴在得知这个好消息时,她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那时的她是以“梅景焕”的身份活着,满心都是对真正的梅景焕的歉疚,直到后来她收到了梅景焕的来信,但愧疚的情绪一直在她的心底盘桓着,越积越深。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纸片人之后,当她跳出来看时,那些仇怨、那些积压的戾气,仿佛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笑话。

    卓氏瞧着梁娴的脸色阴晴不定,开口道:“反正是你自己的幸福,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既已知道那皇帝是个薄情寡性之人,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入宫?”梁娴问。

    卓氏失笑,“我要的是皇宫中富贵权势,又不是皇帝的深情厚谊!他薄情寡性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娴“嗯”了一声,便不理会她,学着先前栖梧那般正襟危坐,打坐冥想。

    接下来的几天,行程颇为顺利,黑衣人的刺杀一事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算算日子,今日应该就能到京城了,梁娴的情绪越发的低落。

    卓氏牢牢的守着自己得来过于轻易的财宝,生怕梁娴一个变脸要把东西收回。

    到了城门口,卓氏跳下了马车,随意几句敷衍的话后便跟梁娴作别了,她小跑着到了栖梧的那辆马车前,故意将人叫了出来,当着梁娴的面,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这才潇洒利落的离开的众人。

    金来宝给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临走时再三叮嘱店家,要好生招待,万万不可怠慢贵客。

    两人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梁娴在床榻上打了个滚儿,正要蒙头大睡,就听到了敲门声。

    不用打开也知道是栖梧。

    “仙师,何事?”她没好气地说。

    栖梧神情温和,一如往昔,“听说今日城里有灯会,你要给我一同去看看吗?”

    梁娴蹙眉,“大梁京城的灯会在初一到十五之间,你现在去了,什么也看不着。”

    谎言被如此轻易的戳破,栖梧也不恼,温言说:“我还听说附近有一家面食做的着实不错,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梁娴神情垮了大半,“不去,我最讨厌吃面!”

    栖梧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可白小姐明明说……”

    梁娴说:“难为仙师大人也有被骗的时候,真是可喜可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