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我最后叫你一声兄弟。”林管事面色阴沉的看着那长相谦厚之人,不消多问,这位便是锦绣山庄安阳分堂的正牌管事:“我是土生土长的安阳人,自你过来之后,你摸摸胸脯问问,是不是我手把手教你,是不是我每一次都尽心尽力辅佐?最后呢,最后我落得什么样的场?”

    “安阳分堂发展的好了,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安阳分堂发展不好,瞿家责备我辅助不利!你再问问自己,这些年我们又得到了多少好处?我堂堂一个分堂管事,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可每个月只有五两的俸银,传扬出去我这张脸还往哪里放!”林管事阴鸷的冷笑:“要是没有银子过手也就算了,可偏偏每个月几百两的雪花银,兄弟们却没捞到半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些都是锦绣山庄的银钱,你我都没有资格染指!”张仁大义凛然,厉声反驳。

    “没有资格染指?”林管事眼里闪过一道凶光:“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安阳分堂扣除日常开销,还剩五百七十三两银子,可前日我向洛鸢打探山庄的情况,她告诉我唯有安阳分堂最差,上个月只上交一百七十三两白银,剩的三百两,哪里去了?”

    “你怀疑我?”张仁脸色涨得通红。

    “事实俱在,随时可以去对账!”林管事恨恨的道:“我只是没想到,一直在人前表现出奉公守法,一切为山庄着想的张管事原来却是一个最大的蛀虫!这两个月是花卉淡季,你还敢私藏三百两白银,若是放在旺季……啧啧,你这一年至少有五千两银子!”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你若是拿出一部分银子分给兄弟们也就算了,可你偏要装出清高模样!你说,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怒!”林管事一把抓起张仁的衣领,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

    “苍天可见,张某对瞿家,问心无愧!”张仁扬起头,面无惧色。

    “好一个问心无愧,算了,跟你一个将死之人无话可说。”林管事将张仁掼在地上,目光犀利的透过墙缝:“秦部长,在旁边既然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那就出来好好聊聊。”

    林管事这话一出,宫本西木顿生警觉,瘫软在地上的陈鹤鸣则是双眼当中微微放出了期待的光芒,至于程嫣然从始至终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显然早就知道秦百川已经到了。

    “先生。”土房后面,猴子早已做好了浴血搏杀的准备,整个人便如同出鞘的利剑。

    在猴子身后,秦百川捂住薛诗涵的嘴巴,这妞再怎么有才华可始终是弱女子,方才宫本西木斩杀李健保镖的血腥场面吓得她魂飞魄散,若不是秦百川及时抱住了她,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走。”林管事出现的那一刻,秦百川便知道行踪肯定是暴露了,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他倒是坦然。

    猴子更是面无惧色,拎着匕首前面领路,秦百川则是扶着薛诗涵走了几步,待她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才松开了手。

    土房前面是一处破败的院落,院落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许多大缸,大缸旁边挂着一叠叠皱皱巴巴的纸张,跟程嫣然用来给秦百川传书的纸张材质一般无二。

    秦百川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土房之内还站着四个身穿黑衣的东瀛浪人,一个个都是目光阴鸷,杀气腾腾,显然跟沿海军李安传达的消息有些不符。

    “秦大哥……”在猴子的护卫,秦百川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这些日子本来抱着必死之心的陈鹤鸣不知是哪里来得力气,悲喜交加的念叨。

    “兄弟,对不起了。”秦百川对陈鹤鸣没有多少私人感情,可在锦绣山庄的时候这货鞍前马后为他做了不少事情,见他原本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却沦落如此地步,秦百川瞬间便燃起了杀机。

    “秦大哥……”秦百川的目光真挚,脸上带着浓烈的自责之色,陈鹤鸣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竟泪如雨,泣不成声。

    “废物,真他娘的废物!”陈鹤鸣当前的心态恐怕无人能懂,众人都没有说话,一旁却是传出了李健的怒骂:“堂堂男子汉,脑袋掉了碗大的一个疤,你哭什么哭!娘的,姓秦的,老子被你害惨了!”

    “害你的另有其人,不是我。”秦百川扭头看了一眼李健,淡淡的说了一句,轻哼道:“猴子,去把陈鹤鸣带过来。”

    “是!”对方兵强马壮,看眼前这个形式秦百川三人几乎九死一生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可秦百川没理会这些,那猴子更是一根筋,秦百川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如轻烟一般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