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长公主跟瞿溪一起离开锦绣山庄,据说俩人找了一个地方,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一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去。当秦百川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却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长公主没有瞒着秦百川,将郜月如何坑瞿溪,自己如何出现,又跟瞿溪说了哪些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郜月竟然想坑瞿溪一把,秦百川怒火中烧,听自己的一众红颜知己团结在一起,秦百川又是感动非常,听瞿溪那一句等他回家,秦百川便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但,当听到长公主要招他为驸马解决武王这个大难题,秦百川又蛋碎欲裂。

    或许,长公主这个办法是最巧妙,最直接化解仇怨的方式,可对于秦百川来说,跟武王闹别扭争斗,无非是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可娶了长公主注定要失去瞿溪她们的话,跟武王化不化解仇恨又有什么意义?

    长公主把话说得也很委婉:“秦百川,你不要以为我是在破坏你和瞿溪之间的感情,事实上,我从中又得到了什么好处?说到底,我也不过是皇室的牺牲品。”长公主的话点到为止,但秦百川又岂能想不出其中的深意?

    火器已经威胁到了大颂江山,原本作为盟友的皇上,随时都可能抓住瞿溪等人,威胁自己。长公主这么做,固然是为了皇室利益,但何尝不是牺牲了她自己,给秦百川争取更多的时间?从某种意义上说,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秦百川跟长公主成亲,更多的是一场利益上的结合罢了。

    皇上给出的话也很明确,如果秦百川答应跟长公主成亲,最迟一个月之内就要赶回大颂,在这一个月之内,皇上可以保证瞿溪乃至秦百川所有的亲人稳如泰山,但若是超过了这个期限,到底会发生什么,无人知晓。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或许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秦百川能率领数十万的大军南下,彻底夺了大颂的江山,这样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可是……可能吗?真的可能吗?

    秦百川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当中,可他却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style_txt;,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极乐军的军士已经能自如的操控战马,那么按照秦百川与特穆尔和的约定,跟大银铁骑的战斗也即将拉开帷幕。

    事实上,进入六月之后,大银国已经派出使臣前来流沙部落索要战马,但被特穆尔和一次次推脱,三天前,也就是长公主回来的那天,大银使臣下达了最后通牒,若是再无战马奉上,那么大银的铁骑便亲自过来取。

    流沙部落得到密报,称大银国边陲部落有一支至少五六百人的队伍已经出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晚便会进入流沙部落的地界。得到这一消息后,流沙部落顿时紧张起来,而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一仗必须由极乐军充当先锋。

    说起来,这一个月吴二丫又暗中输送了不少武器辎重,加上掌控战马的日渐纯熟,整个极乐军都憋着一股劲。当密报传来之际,极乐军的少年非但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充斥了一股战斗热情。

    几乎不用秦百川做任何战前动员动作,将情报进行分析之后,计无策便下达了一个个战斗指令。极乐军应声而动,清风战部先行,其余各部紧随其后,这一个月来特穆尔和和秦百川也建立了极为深厚的感情,担心极乐军出现意外,特穆尔和亲自率军殿后策应。

    ……

    第四天正午,一队身穿半截兽皮服装的骑兵顶着太阳急速行军,好不容易碰到一处小小的绿洲,骑兵首领下令让骑兵休息。为首的这人一脸浓密的胡子,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多岁,脸上带着一条狰狞的伤疤。

    军士们就地埋锅造饭,这首领把一块尚未完全熟透的羊肉塞进了嘴里,咕嘟咕嘟喝了一口酒,擦了擦胡子上的酒水:“艾尔姆那头什么情况?流沙部落还没有送战马过来?”

    “阿里将军,还没有。”一个随行军士禀告道:“看样子流沙部落是准备跟我们顽抗到底了。”

    “流沙部落人数不多,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能轻视。”阿里将军看似粗犷,思维倒也缜密:“大汗已经下令,再等几个月,我们就要对大颂进攻,在此之前,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损。”

    “估计所有的将士都不愿跟流沙部落那群疯子开战,但真打起来,我们也不怕他们。”大漠的骑兵说话永远都带着大大咧咧的态度,他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当然更不在乎旁人的生命。

    “不是我们不愿开战,是即便打掉了流沙部落我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阿里将军看的很透彻,哼道:“我们这次也无非是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力量!”

    “明白!”一众军士扬起手里的弯刀,大声说笑。

    他们说的痛快,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处水草丰茂的地带,几个人身上披着绿色的植物,手里拿着被水草包裹的望远镜,正密切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正是清风战部的斥候。

    斥候这个职务风险性极高,因此挑选出来的也都是最为小心谨慎的军士,一直等那些大银人说累了,各自睡去,为首的那人才打出一系列的手势,身后随从会意,打出手势作为回应,偷偷的撤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