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下去以后,路蕴便只管耐心等待,她不信这位继位的梁国公不会露出马脚。

    一年的最初几天总是热闹得很,路蕴在这段时间里也收到了来自成州的年货,富有江南特色的节日美食,还有些老太太亲手缝制的新衣。

    路蕴穿上试了试,温暖又合身。一朝公主自是不缺绫罗绸缎,华衣美服,但这样一件凝聚亲人温情的衣裳,却最为珍贵。

    赵临尧过得也挺热闹,初五的时候钱沉便休完假回来了,两人现在住一间屋,赵临尧值完班一回屋,便被这床上地下这堆积的包袱箱子给吓一跳。

    “哟,小赵你回来啦?”钱沉从大包袱小包袱里抬起头,向赵临尧打招呼。

    “嗯,”赵临尧对面前的景象十分不解,“钱大哥,你这是……”

    “哎呀别提了,还不是我家里人让我带的,”钱沉笑着说,“你看,这堆是我媳妇给我买的新衣裳,还有新被褥,新枕头,那边是给我做的好吃的,我说不用带,公主府里伙食好得很,她非说还是家里的好,让我闲的时候当零嘴吃点,解解馋……”

    钱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招呼赵临尧:“你也快来尝尝,我媳妇做的油饼那叫一个绝。还有些个糖糕,放了红枣的!等过会儿我就把食盒放外头了,这大冷天,东西不怕坏,能放上十天半个月的。”

    钱沉表面上在表达着自己的无奈,实际上幸福几乎要外溢出来,简直仿佛炫耀一般。

    但赵临尧不屑于对他这样的言行不一进行批判,倒是好奇地尝了尝钱沉家的油饼,咀嚼几口后赞赏道:“好吃!嫂子手艺真不错。”

    虽然这些个油饼看上去奇形怪状,手工大概颇为粗糙,但入口后很有韧劲,多嚼几下酥香满口,回味起来更觉香味无穷。

    钱沉得意地说道:“嘿嘿,那是当然,别看它看上去不打眼,吃起来那可是香得很。”

    钱沉开始作比较:“我看你老买那莲什么糕回来吃,特别小的那个。”

    “莲花千层糕。”赵临尧提醒道。

    “好好,莲花千层糕,”钱沉说,“还是醉香楼的,是不是?小小一点那么老贵,要我说啊,哪如家里做的大油饼子好吃,还管饱。”

    赵临尧无奈笑笑,其实他对莲花糕并没有太多喜爱,喜欢吃它的人,一直都是路蕴,他只不过是买来吃几口罢了。

    当年侯府里也做过油饼,阿蕴尝了几口便嫌油不吃了。

    赵临尧回忆起过去的日子,一件件小事历历在目,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对了,我想起来了,”钱沉一拍大腿,开始往他的包袱里翻腾寻找,“小赵,你等下,还有个东西。”

    “找着了。”钱沉从包袱里抽出一个布偶,乐呵呵地递给赵临尧,“喏,送给你的。”

    赵临尧茫然地接过布偶,那是个老虎布偶,虽然额头上有那么大的一个“王”字,但是一点也不威风,倒很是憨态可掬,布偶里面大概是填充了荞麦壳,拿起来不轻不重,手感很是舒服。

    钱沉说:“本来是要给我姑娘买个,那摊上的老头说买两个能便宜点,我寻思亲戚里头没啥小孩了,就买来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