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掏出画轴,站在光亮处展开,视线随着画轴展开而下移,然后,动作一僵。

    站在一旁的绿珠,跟着看到了画像的一半,眼珠子瞪得老大,惊诧地捂住嘴巴:“这,这是个男子的!”

    向来沉稳的于嬷嬷也被惊着了,急急忙忙地比手语,但此时凌乱在原地的花玉龙,眼睛根本没空看她“说”什么。

    那画像还没看完就被花玉龙急忙卷了回去:“这是我捡到的!你们紧张什么!于嬷嬷,还不快去给我准备早点,绿珠,去看看希夷那小子起来了没有,敦促他练功!”

    她说完,只觉得脸颊一热,想着走回花府,但到了中途又觉得哪里不对,挠了挠头,还是折了回来,往天心观正殿后边的走廊走了过去。

    绿珠看着她这一番动作,脖子有些僵硬地扭向于嬷嬷,“咱家娘子,这是,怎么了?”

    于嬷嬷脸上担忧,“一个女子拿了男子的画像,成何体统,这事不知要不要告知老爷和二郎……”

    “你们谁都不准说出去!”

    突然,观后传来了花玉龙的嗓音,她似是料到了她们会想什么,登时警告地喊了句。

    绿珠被她吓得缩了缩脑袋,“那我倒是说还是不说?”

    于嬷嬷有些踌躇,“我先去准备早点,你叫希夷过去娘子那儿,探探口风。”

    绿珠忙点头,小跑着进了道观旁的小屋里。

    上午的阳光渐渐晒得地面发热,花玉龙靠在青石板筑起的墙面上,双手环胸,画像被她抓在手里,心里有些烦躁,怎么回事,她的画像怎么会变成一个男的?

    她仔细回想昨日在南曲楼的经历,当时孟之涣画完之后,恨不得我赶紧走人,又怎会拿一个男子画像搪塞她,再者,给他画的小像并非她本人,南曲楼留着也没用……

    等等,难道说——

    是她跟玄策要回腰牌之时,从他袖子里给抽出来的?!

    想到这,她赶紧展开小像,一双目光凝在那画像中的少年身上,剑眉星目,落英缤纷,他一袭玄衣襕袍,身后竖执一柄长剑,高高扎起的黑发垂在身后,如针尖麦芒般冷硬。

    当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昨日场面凌乱,她又有些着急,一时不察,以为掉在她身后的画轴是她自己的,只是,这也太巧了,他怎么也会有南曲楼的小像?

    她边想着,视线还在端详这画中人,这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目光如有实质般透过画纸看向她,花玉龙被颤得心头一哆嗦,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

    棱角分明的脸上,是英挺的鼻梁和浅色的嘴唇,这人面无表情,却让人觉得杀气四溢,是兼了玉的冷硬,又有剑的锋芒。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