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情绪突如其来地冲动,发狠一把抓起床头的软鞭,便向范子雎肋骨间抽去……

    那个人的背叛害了她的一生,他受什么罚,都是罪有应得……

    范子雎情急之下别过了脸去。鞭子已经高高扬起,眼看就要击上他莹白的胸侧!

    忽然,她的手腕猛地一荡,鞭尾顿时偏开几寸,堪堪落在了只离他分毫之差的床褥上。

    罪臣弥箑,早已被父皇处以凌迟极刑,而眼前这个少年,是无辜的。

    ……

    范子雎心惊,却唯独忘了害怕。他看着安宁阴郁的表情,愤怒冲动之下,竟隐隐带着沉痛和悲伤,让他觉得又担心,又心疼……

    “啪”地一声,软鞭被安宁掷在了地上。

    她脸上的表情很像是在哭,只是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是如此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可范子雎不退反进,挣扎着向她靠近过去。

    “姐姐……你还好吗?”

    “……”

    “都怪我,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才让姐姐……”

    “……你闭嘴。”

    安宁抬起微红的双眼。

    那眼睛里分明含着深邃的情绪,范子雎却读不明白。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惊讶地看向安宁——她沉默着,解开了禁锢着他的手铐,和他身上捆绑着的麻绳。

    她这是……在向他表达歉意吗?还是说,仅仅是对他没了施虐的兴致……

    答案不得而知。所幸,他终于重获自由。

    双腿已然瘫麻,范子雎揉着跪僵了的腿脚,脸上无措得像一个砸了碗的孩子:“姐姐,你这是……你绑着我也好,拷着我也好,抽我鞭子也好……不准我,不准我射出来也好……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陪着你吧,就这一夜,好吗?”

    安宁无语地睥睨他一眼,忍无可忍道:“……范子雎。你可知季妹将你送到我的床上,是何居心?”

    他摇头,摇着摇着,却垂下头来。

    “前些日子,子雎间接推拒了季大小姐的邀约……想必,是惹恼了她,因此才设下此局。”

    “呵。果然。”安宁捉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道:“既然你也知道这是圈套,便趁本宫大发慈悲,赶紧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