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脚步响动,牧碧虚已近了。

    随着暖帘掀起,珠串叮零,诸位夫人暂停了喧嚣,一起转头向门口望去。

    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公子走了进来。

    他身量颀长,岩岩若青松,皎皎如玉树,天然微微上g的唇角抵消了眉目间的清冷之意,生出几分不远不近的平静温和。

    牧碧虚一出现,整个屋中的珠光宝气竟如同都失去了颜sE,明灯烛火刹那为之黯然。

    他上前来对房姝行礼,“母亲万福,儿子回来了。”

    又对着各位衣香鬓影的夫人道,“碧虚见过各位夫人。”

    夫人美妇们一时看得呆住了,随即失笑。

    “宁安,你这孩儿貌如好nV,难怪你藏着掖着。几年不见,十二郎竟这样出挑了!”

    倒不是房姝特意想要藏掖他,牧碧虚幼生双瞳。法师曾言他能目睹鬼神,身T娇弱易招致邪祟。

    为他起r名“狸童”,即是取佛下狸奴之瞳,涤荡鬼神远妖孽的涵义。

    故而一年当中,泰半时间是养在大梵音寺中的,便是本府人逢年过节,也难得见到这位小公子。

    宁安县主握起牧碧虚的手,眼中泪光辉映,“狸童,你在外受苦了。”

    她心疼地看着儿子那玉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瘦了这么多……”

    “回母亲的话,”牧碧虚微微笑道,“儿子过得尚好,既不曾瘦,也不曾胖。”

    房姝只是同他寻常闲话,培养母子天l之情,他却认真回答。

    这话让她没法接,只能侧过了头去置若罔闻。

    这孩子不回来则已,这一归家,恐怕屋中一众姑姨婶娘们都要遭殃了。

    以前还能用一意发愤苦读,悬梁刺骨,无心成家来开脱。

    眼下他已经即将入仕,姑姨婶娘们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瞧他孑然一身了。

    牧碧虚见各位夫人早早守在后宅中等他回来,就知道元日虽然已经过了,今天自己在各位夫人眼中却仍然是一头待宰的肥羊,少不得是要见见血的。

    眼下就已经有人开口了,是牧二夫人的姐姐吴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