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所知的主神空间,那是一片安静而祥和的庭院——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乒——

    一声脆响,华丽的装饰品在地上散落开,然后消失了——那是消失了而不是破碎,两者本质的差距,就如它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价值连城都无法形容的,那时艺术文明顶尖的宝物,此时却只能作为廉价的发泄道具。与小风过去印象中的不同,此时的城堡中是往来的人群,形形色色的‘人’,但这里绝非普通人类能够涉足的。

    事实上这一个个都是修为强大的神魔,在各自神话中都是顶尖地位的大拿,此刻却因为那破碎的花瓶而齐齐一惊,没人敢非议,甚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怕那一位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花瓶破碎并不可怕,可事实上它在砸落地面之前就已经完全崩溃了,不仅是分子、原子,那是空间层面的毁灭。泄愤的一掷,蕴含的是足以让一片大陆沉浮的神力,即便是他们这些高等神祗也无法承受。在各自的神系中他们是强大的神祗,在这个银发的小小女孩面前,他们却是不敢有丝毫不敬的仆从。

    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月,可是依然没有丝毫小风的消息。她就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不对,不是仿佛,水银灯有把握,只要小风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无论在任何一个偏远的位面都绝不会躲过自己的感知,更何况还有这些忙碌的神仆,但是至今没有丝毫线索,也意味着小风确实已经离开了。

    她本就不该存在,那是水银灯利用母神当年留下的最后的神器扭转了命运线,找来了另一个命运线中尚未获得神格的母神,此刻她或许已经回归了属于自己的命运线,而水银灯却没有第二件神器能够再将她寻回。

    从最初不愿放弃希望的不甘,到此刻就连水银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无计可施,只能依靠这毫无意义的闹脾气来发泄怒气。她是过去高高在上的神王,掌握着时间与空间的创造与毁灭,即使陨落之后又以创世神盖亚的神之血重铸肉身,她能够肆意玩弄世间的法则,但此刻却无计可施——就像失去了父母,感觉世界都崩塌的婴孩。

    为什么母神能够这样毫不留恋的离开呢?在自己的眼中,母神就是世界的全部,而在母神的眼中难道她连在意一下的立场都没有吗?

    女孩眼神空寂的样子让人怜惜,但没人去安慰,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即使看似娇弱,但事实上这女孩却是挥手间能够轻易毁灭一个位面的神灵,稍有迁怒就能让任何一尊强大的神魔都尸骨无存。

    如果说有谁在这个时候还敢上前搭话的话,除非是丝毫没有眼色又不知死活的莽汉。是的,莽汉……

    “小小姐,请问您要什么饮料?”

    容貌英俊无双的塞巴斯钦,如果说过去在那些神魔的心目中这身着燕尾服的男子是狡诈的恶魔,那么此时他们无不为男子的勇气而折服——即使这样的勇气在他们看来和找死没有区别。

    明知那小煞星怒气冲冲无处发泄还敢主动上前充当出气筒,这果断是作死的节奏啊!

    但塞巴斯钦会找死吗?这当然是无稽之谈,没有人比恶魔更狡诈,也没有人比恶魔更珍惜自己的性命。水银灯怒视着塞巴斯钦,却没有如那些神魔预料的出手,因为她也知道,若非有把握塞巴斯钦绝不敢触怒自己,那么他定然有平息自己怒气的手段。

    不慌不忙的给水银灯倒上一杯红茶,塞巴斯钦的举动得体的就仿佛高级科技文明的机械产物一般丝毫不差。水银灯没有拒绝,她接过红茶细细品了一口,温润的液体滑过口腔,极致的芬芳让水银灯的焦虑稍稍缓解——但这绝不足以弥补平息自己的怒气。

    水银灯静静地看着塞巴斯钦,她在等着一个答案,若是对方无法让她满意,那么她绝不介意让这恶魔品尝比地狱更恐怖的多的折磨。

    “小小姐,那头火麒麟离开了。”

    火麒麟?水银灯花了整整五秒钟,才从记忆中翻出了那头之前被小风带回主神空间的生物。区区一个还没有化形的神兽确实不值得她在意。

    “那个小家伙不是在躲天劫吗?”

    当时小风将火麒麟留在主神空间,正是因为火麒麟已经即将化形,而只有在这里不会有天劫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