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y是什么名?

    当众泥化他?

    他宁愿被叫狒狒!

    “我急需……”费均刚开口,又对上前、现上司雌雄双煞般的逼视,凝固半晌,只得道,“我会去。”

    周围人都在欣喜,只有他又低头,把神情掩在格子间里,嘴唇翕动,应该是咒骂了句“Shift”。

    临下班的钟点在丧事喜办的气氛里过去,男女同事们五点便都走了。费均既无高级时装要扮,也无美艳妆容要点,被安德烈一把薅走。

    帮他搬上搬下,大提啤酒、聚餐食品,原来他这一下午竟是买这些去了。而费均累得头晕眼花,恨不能把那架自己送他的诺迪克健身器劈了当chai。

    安德烈·阿克曼的家在滨海国际公寓的超高层。

    这里的房子阳台延伸,客厅宽阔,设计只有灰、白、深绿三种色块。越过波浪般的围栏能一眼看到远海,到了晚上,着火般的游轮迤逦而过。

    这是印在样板上的生活,仿佛这才叫“生活”。

    公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完全背对着拥挤的窒息城镇。

    费均帮他做了大半天本职工作,又得帮他搬运四大袋子东西。

    罐头、熟食、沙拉、软饮,还有几瓶廉价的红酒和气泡香槟——这是糊弄职员用的,足够他们不明所以地迷醉了。

    预订的粤式的糕点台在六点送达,安德烈在公寓四周点燃金箔的小蜡烛。

    他很为自己富有效率的安排自豪,他觉得自己既有欧洲气派,又体贴中国风俗。

    还兼有现代人的文明、精致,和艺术气质。

    “Fey!”安德烈又大叫驴似的叫他,“帮我打开T+A牌音响,播放——”

    他洪亮地一清嗓,高亢得像公鸡打鸣:“卡拉扬指挥版本的贝多芬的《第七号交响曲》第二乐章!”

    费均背对着他,嘴皮子无声地动个不停。

    七点左右,职员们陆续来了。

    他们都十分拘谨,只敢靠在墙边闲聊;议论起这首曲子和指挥家,有人对这雄壮和高雅十分钦慕:“据说,卡拉扬只来过中国一次,就宣称再也不来了……多么大师风范啊!”

    随后,就谈到“中国没有大师”,介绍西方音乐史,并发生了小小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