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的筹备一日紧似一日。刚过辰时。怀袖刚用过了早膳。苏麻喇姑便带着御用的裁缝匠师來为怀袖量身。江南织造特供的料子快马刚送入宫。眼下便剩最为重要的裁剪步骤。

    “不用做新的。本宫已经有吉服了。”

    怀袖对着正欲上前为她量尺寸的一众裁缝摆了摆手。众人皆立在当地望向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蹙眉:“这么隆重的册封大典。万事皆需按规矩來。这其中你的礼装最为要紧。半点儿将就不得。”说罢。仍命裁缝们上前量尺寸。

    怀袖知此时说不动苏麻喇姑。便也不再开口。任由众人前后左右。里里外外摆布一番方罢。裁缝师傅记录好尺寸便纷纷去了。苏麻喇姑被怀袖留下喝茶。

    刚坐下。怜碧便进來请示:“主子昨日吩咐说要将那酱鸡脯子肉用酒糟过再用。可御膳房的厨子说用过了酒。酱香味儿就浅了。请示主子还用不用酒。”

    怀袖道:“万岁爷最喜欢的就是那酱香味儿。若是如此。就不用酒了吧。”

    怜碧应声。转身去传话了。

    苏麻喇姑笑道:“前日礼部才与万岁爷说。册封前的这段时日。按照规矩不得传你侍寝。万岁爷就日日将午膳安在你这边儿。当真是疼你疼的紧。”

    怀袖笑道:“万岁爷不过是喜欢我这宫里头的桃花醉罢了。若是单看我。再美的人儿。日日这么瞧着也早就腻了。”

    说话时。径自倒了杯茶。却好奇道:“前日内务府的秦公公來请我去看坤宁宫的宫苑布置。我在那宫中后面的园子里走了一圈。竟见一园子苍茂桃林。

    我记得先前那园子里种的是一园绯色牡丹。坤宁宫空了这十几年。园艺匠师却也照料这般好。连花树都成片成片的更换。”

    苏麻喇姑听她这番话。笑道:“你当他们闲的。”

    怀袖浅浅地呷了口茶。抬眸看向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继续道:“沒事儿谁去折腾一座空苑呢。那些桃树。是万岁爷从你那儿回來后。吩咐花匠们赶着新栽的。

    我听李安达说。万岁爷亲自去看新栽的一院桃树时。曾说颇怀念与你在废殿中的桃树下对月抚琴。”

    苏麻喇姑说至此。浅笑感慨:“此番接你回宫。万岁爷可是为你很花了些心思。”

    怀袖听至此。低眉敛眸温婉含笑。苏麻喇姑的这番。她这身为当事人的怎会沒感觉。

    当年康熙也喜欢她。待她也好。却也仅限于皇上对妃嫔的喜欢。有礼有节有制。恪守着一份君臣的规矩不可逾越。就显着有些疏离。

    如今康熙待她。却是恨不得让天下人知道他喜欢她。是那种毫不避讳的。肆无忌惮的。任她予取予求的盛宠。有时叫她惊喜。有时又令她担心。

    辰时末。苏麻喇姑请辞去了。怀袖直等至午时三刻。康熙却还未还朝。先以为他去了南书房与大臣议事。后听张保打发去的人回來说。竟至此时还未退朝。

    怀袖心下不禁有些纳闷。什么事不能退朝后再议。非要饿着肚子都杵在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