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雷什伯爵获得了亲自前往帝国远征军大营的机会,并且见到了裕王李君威,他向帝国方面的代表阐述了自己的理念,而李君威最终同意了纳雷什伯爵的建议,李君威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对于君主来说,在生死关头,不论多么耻辱的条约,不论多大的损失都是可以接受的,反正高高在上的他可以按照承受能力,分别分配到异族与奴隶、平民与商贾,最终是贵族的身上,他永远是最后一个承受损失的人。

    但是如此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个君主的统治合法性和稳定性就没有那么容易保证了,而任何条约都需要签署者去执行,所以帝国方面也就必须保证,当战争结束后,沙皇仍旧是沙皇,整个俄罗斯的沙皇。

    正是因为如此,李君威选择了配合,于是莫斯科攻城战正式展开,李君威并没有命令帝**队冲击莫斯科城,虽然他手下有的是不要命的家伙,但他知道,这座坚固的城池没有那么好打,每一次进攻失败都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好在,远征军之中不乏技术兵种,攻城炮、火箭弹与坑道战术运用起来,尤其是攻城炮部队,远征军利用抓来的俄罗斯农奴在莫斯科城外修筑了坚固的工事群,把火枪兵安插到了其中,控制了莫斯科城外的土地,然后在空地之上大规模的修筑坚固的炮垒,沙袋把堆砌的工事是莫斯科城头的重炮都无法摧毁,在炮垒之中,火炉架起,来自俄罗斯各地的铜锡料被送到了城下,就地开始铸造大口径的攻城火炮,从臼炮到直射火炮都用,而且数量很多。

    而谈判仍然继续,双方进行了密切的交流,远征军甚至愿意让俄罗斯的使团进入铸炮作坊内部参观,让他们亲自观察铸造出来的大小火炮,而大量的火药和火药原材料也从俄罗斯各地收集而来。

    正如当年喀山城没有经受住伊凡雷帝带去的重型火炮一样,莫斯科城同样如此,而在另一边,纳雷什伯爵向帝国远征军提供了一部分杜马代表的名单,而这些都是最反对接受谈判条件的人,李君威心领神会,派遣军队前往这些代表的领地,开始进攻他们所在的城市,破坏这些人在城外的一切财产。

    农奴被全部带走,房舍被全部烧毁,水渠被掐断,墓地被掘开,填塞水井,砍断果树,在雨季到来的时候人为掘堤坝,造成洪水灾难,反对越厉害的人,遭遇的损失就越大,这些都发生在南俄一带,而在乌拉尔山以东的区域,乌力吉已经率领剩余的军队发动了进攻,那是一支精干的队伍,炮兵、骑兵和步兵齐备,目的就是占据至少围困俄罗斯帝国在西伯利亚的几个核心城市。

    谈判从五月份开始,一直持续了整个夏季,因为帝国远征军的扫荡,全俄的农业活动被迫停止,考虑到俄罗斯帝国还在第聂伯河与奥斯曼进行一场国战级别的战争,这个国家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战争到八月的时候,双方都感觉到了厌倦,李君威甚至安排部分西疆本地旗佐的士兵把俘虏的牛羊牲口赶回哈萨克的草原,用大车把各类财物往后方输送,而在合约条款几次修改之后,仍旧无法达成协议,帝国方面的妥协似乎让这些贵族看到了希望,有了能少一点就是一点的心思。

    “这是最好的合约条款了,陛下,中国那位亲王不再接受哪怕一丁点的修改。”纳雷什伯爵从城外答应回到了克里姆林宫,把最新修订的条款送到了费奥多尔的面前。

    俄罗斯放弃对乌拉尔山与乌拉尔河以东土地的主权和控制权,撤离那里所有的俄罗斯人和东正教会士、东正教信徒(哥萨克自由选择留下或者离开),西伯利亚土著的土地和财产会在宣誓效忠帝国的基础上得到保护,而俄罗斯人的财产则要在三年之内通过出售的方式处理完毕,购买者必须是帝国居民或者向帝国宣布效忠的土著。

    在完成撤离之后,俄罗斯不再介入任何乌拉尔山与乌拉尔河以东区域内的纠纷和战争,不对巴什基尔人、鞑靼人等异教徒进行任何形式的支持。

    放弃对土尔扈特部落的宗主权,撤离所有土尔扈特部落内的传教士,放回一切土尔扈特的人质,承认土尔扈特部是中国的藩属国,并且成立代表团,与帝国、土尔扈特三方一起划归与土尔扈特的边界,不得在与土尔扈特和中国边界线百里范围内修筑要塞。

    中国承认俄罗斯对顿河和第聂伯河一带的哥萨克聚集地拥有宗主权,但仅限于目前哥萨克的实际控制区,而对黑海北岸,南俄一带非忠诚于沙皇的哥萨克控制区域,中国拥有与俄罗斯对等的开拓权。

    赔偿帝国远征军军费和损失合计一千万两,分十年还清,允许中国银行为俄罗斯帝国的赔偿提供融资服务。

    费奥多尔看着这些条款,陷入了沉思,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条款,只是放弃了乌拉尔以东的蛮荒区域,放弃的毛皮贸易的利润,放弃的向东的开拓权限,当却保留了俄罗斯帝国的未来的开拓权限,那就是向南向西南开拓,而赔偿也略有降低,且能够贷款支付。

    纳雷什伯爵见沙皇略显犹豫,说道:“陛下,我有一种预感,中国人希望在冬季到来之前撤退。他们不想在我们的土地上渡过冬季。”

    费奥多尔微微点头,说道:“伯爵,你猜测的不错,昨天那位使者还说,裕王殿下是一个不喜欢冷的人,但有一点,城外的炮兵集群已经出现了上百门重型的火炮,有人说,如果敌人现在攻城,只需要两天就可以炸塌一段城墙,而在地底下,他们虚虚实实的挖掘了不知道多少的坑道。

    好吧,我们不要谈论这些了,还是想办法说服杜马的代表吧。我可不认为当莫斯科的城墙塌陷的时候,外面的中国人还能压制住那些野蛮人。”

    纳雷什伯爵说道:“陛下,实际上我有一个建议,但却不太成熟,这来源于这段时间我对古老中国历史的了解,更准确的说,是对那位裕王殿下的父亲,也就是中国开国皇帝的了解,只不过。”

    费奥多尔说道:“伯爵,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把你那个建议说出来,我不会怪罪你的,即便是你让我退位,我也不会怪罪你,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费奥多尔,一个与你一样,为了俄罗斯命运而头昏脑涨的人,而不是一位沙皇。”

    “好吧,陛下。”见费奥多尔如此说了,伯爵也是稍稍有了信心,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吓一吓杜马的代表,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战争可以随时结束,似乎冬季会替我们击败这些中**队一样,我们必须与敌人打起来,把紧张的气氛制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