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同马哈茂德所计划的那样,在赵铭德返回馆舍之后,看到了卫队长官与商人勾连的的实际证据,其中还有他们通联的信件,而在第二天,就听闻卫队长在伊斯坦布尔的码头一个烤肉店里被刺杀,也是这个时候,赵铭德才知道,那位军官还有着勋贵的背景。

    安全局的核心一直是被勋贵和少壮派所垄断的,而这些人对皇帝的忠诚是狂热的,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背叛皇帝的勋贵世家,这甚至比叛国还容易被处决。

    刺杀者是亚美尼亚的小商人,当场就服毒自杀了,而使用过的武器则追诉到希腊人和阿尔巴尼人的身上,这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也非常合理。

    这几年来自南洋的军火物资贸易极大的冲低了奥斯曼境内一些商品的价格,尤其是钢铁这一项,中国人的炼钢技术让价格暴跌了百分之七十,很多以此为生的商人和作坊都倒闭了,仅仅是走私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如果贸易谈判成功,放开贸易限制,很多人都会完蛋的。

    而赵铭德也按照计划宣布了谈判的终止,要在调查结果出来前停止一切活动,法佐顺藤摸瓜抓到了一些幕后参与人员,但都是小鱼小虾,根本无法向赵铭德交代,甚至导致撤走了使团之中最愿意与奥斯曼方面进行交流的商人代表,理由是这些商人也遭到了人身威胁。

    谈判就此陷入了冰封的状态,在一片冷漠之中度过了帝国十八年的冬季。

    新年过后,乌以风再次作为使者出现在了俄罗斯的克里姆林宫,经过了去年被俄罗斯人称之为‘失去的一年’的大劫掠,俄罗斯上上下下都处于困难时期,现在国内的主要舆论就是与奥斯曼人议和,但奥斯曼人可不是帝国那种‘友好的敌人’,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要求俄罗斯把所有的哥萨克区域交给他们,而对波兰的要求也是如此。

    而对于沙皇费奥多尔来说,这确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季节,去年的失败由所有的贵族代表一起承担,而在沙皇的身边,米洛斯拉夫斯基家族终于遇到了纳雷什家族的挑战,失去了对于政权的垄断,当两派对立,沙皇居中的时候,年轻的费奥多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信赖,一场巨大的失败之后,他的位置竟然得到了巩固,或许因为这些,费奥多尔的心情不错,或许也因为心情不错,费奥多尔的身体也有些好转,至少不用整日在床上躺着。

    另外一个得利的是索菲亚公主,因为在战阵的优异表现,她与纳雷什伯爵一样得到了沙皇的信赖,只不过因为女人的关系,她没有获得任何职位,但却成为了沙皇费奥多尔的私人顾问,至少她不用像以前那样,因为兄弟成为沙皇,只能把自己对政治的热爱掩盖,偷偷摸摸的看书。

    “使者阁下,真没想到外面的雪没有化,我们就再次见面了,或许帝国的臣民看到你并不会那么高兴。”纳雷什伯爵与亚基克夫一起接待了乌以风,伯爵与乌以风开着玩笑。

    乌以风笑了笑,说道:“是的,在来的路上,我只能躲在毡布围起来的大车里,而不能骑马在路上驰骋,把脸冻成青色,哈哈。或者在路边撒尿,尿出一个冰坨来,哈哈。”

    “使者阁下,今天在御前,会有索菲亚公主殿下,所以请您说话要妥当一些。”亚基克夫提醒道。

    乌以风讪笑几声,耸耸肩:“其实未必要公主殿下在场,弄几个记录的书记官也是一样的效果。”

    为了营造舒适而亲密的关系,会见的地点在沙皇卧室旁的小会客厅里,乌以风正在与亚基克夫聊着,就见沙皇费奥多尔走出来,乌以风笑着行礼,费奥多尔则是开玩笑的说道:“阁下,我只不过过了几天的舒心日子,你就来了,好吧,让我收拾一下心情,听你抱怨吧。”

    “抱怨,我需要抱怨什么?”乌以风笑着问道。

    费奥多尔耸耸肩,看向纳雷什说道:“伯爵,你来告诉他吧。”

    纳雷什说道:“在我们签订了《莫斯科条约》之后,乌拉尔及以东地区的贵族们反响很大,很多人不接受这些条约,他们有些人在准备反抗,整修堡垒囤积武器,有些人则在逃难,却在离开前破坏了水井等设施,有些人甚至在接到沙皇陛下的命令时,宣布脱离俄罗斯,成为独立贵族,所以,您肯定是为这些事来的,对吗?”

    乌以风微微摇头:“我没有听说过这些,我是代表裕王殿下来的,而您说的这些小事则是西疆的军民单位该头疼的,不是吗?

    而且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咱们既然已经签订了条约,你们就不会支持,或者不会公开的支持乌拉尔以东的贵族了,只要射击军不出现在那里,一切都很简单。他们有堡垒,我们有攻城的火炮,他们有长矛,我们有火枪,他们有军队我们有骑兵,有反抗就会有镇压,而有镇压就会有屠杀,要么接受要么死,无所谓。

    我们治下有的是游牧的蛮子,砍人对他们来说比放羊还要简单,请不要为我们担心,沙皇陛下。”

    见乌以风是这种态度,费奥多尔和几个信重的臣子都有些不明就里,其余的问题都还不是问题,那乌以风大张旗鼓的来做什么呢?

    “阁下,那你来说什么呢,不会又想见一见我?”索菲亚公主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