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道“你已经留下了一个,如今你还想再留下一个?今日北夏皇若是扣留了朕大楚的太子,就莫怪朕当真与你北夏翻脸了,纵是踏平你北夏疆土,也定要将太子夺回来。一国储君关乎朕大楚将来国运,届时大楚上下必定全力一心,讨伐北夏。”

    北夏皇眯了眯眼,身上溢出丝丝杀气,道“那朕是否现在就应该永绝后患呢?你好大的口气,别忘了,你这位大楚的女君和太子,眼下可都在朕的地盘上。”

    沈娴笑笑,道“不光只有我们,还有夜梁的六皇子。朕大楚东海,战舰齐备,国富兵强,倘若一日与夜梁联手,就算没有我这个大楚女君又如何,照样能让你北夏永无安宁之日。”

    那谈笑间,当真是从容淡然、云淡风轻,无半分一时意气,却字字都透着杀伐。

    如今的大楚,民心所向,朝堂团结,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以前初初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孙子时,北夏皇确实动过念头,要把孙子再抢回来。可如今发现,大楚发展了短短几年时间,让沈娴羽翼丰满,他已经抢不回来了。

    不论是于公于私,北夏皇都不能动沈娴和苏羡。

    沈娴转身又走了两步,身后北夏皇开口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让朕与阿羡爷孙相认?”

    沈娴没有再回头,依稀道“是朕不让你们爷孙相认吗?阻碍你们的不是朕,而是你自己。是你不让朕与他爹相认,亦是你让我儿没有了爹,如今,你还妄想做他的爷爷?”

    她低沉着嗓音,一字一顿道“朕和阿羡,都不需要那种东西。”

    遥想去年,沈娴在北夏皇面前如何卑微、如何被看轻,她都毫无怨言,那时她以为,只要能让他回心转意,只要能让她与苏折在一起,就算低下一等地有求于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最终北夏皇还是没有成全。她怨过吗?若丝毫没怨过,那是假的。

    可所有的怨加起来,也抵不过今日的决绝,甚至是有些恨意的意味。

    蹉跎半生,直至最终失去,除了留给她的阿羡,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们还想要怎样呢?

    沈娴去意已决,从北夏皇殿上出来,带着夜徇和那一群自己尚还认不过来的美男子,离开了行宫。

    夜徇今日尤为光鲜亮丽。看见沈娴,简直笑眯了眼,像只慵懒而高贵的狐狸。

    看样子,沈娴与苏折应当是缘尽了。此番前来,她应该是感到死心了。

    一个有了王妃,一个后宫成群,是个不错的结局。

    沈娴从他身边拂衣走过,冷冷看他一眼,道“再笑得这么幸灾乐祸,朕敲掉你门牙。”

    夜徇跟在沈娴身边,安慰道“北夏不识好歹也就算了,我夜梁可是很愿意和大楚永结两国之好的。”

    到了海边,两艘船正泊在那里,随时可以起航。

    沈娴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禁卫军船上船下地检查。三十二名美男子相继登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