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太后年岁相仿,五十多岁的人抱一个八岁孩子,稍稍有些吃力。

    元衿被她抱起后,往下沉了沉,赶紧分出只手拉住乌仁哈沁的衣襟,软软地喊了声“嬷嬷”。

    乌嬷嬷低头,瞧见怀里的公主虽拽着她衣襟,却还不忘紧紧抱着佛教的木匣,大眼睛下有两道久病留下的阴影,长睫毛扑闪扑闪,可爱又可怜。

    当即心化成了一汪水。

    “公主,把这木盒交给奶嬷嬷就是,您抱紧奴才别摔着。”

    元衿摇摇头,“这佛教是皇祖母赏的,我不想让他们拿。”

    从正殿到西稍间路程短,说话间,乌嬷嬷已经抱着元衿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问:“刚才叹什么气呢?”

    元衿道:“过年皇祖母一定有许多事要忙,孙女以为自己来晚了,又与皇祖母错过了。”

    太后一哂,却也想起自己的确许久没正眼瞧过元衿了。

    被这么一说,心中倒觉有些对不住她。

    乌嬷嬷与太后相伴多年,亦仆亦友,她抱着元衿与太后打趣:“格格,五公主真的和咱墙上贴的那年画一样呢。”

    元衿回头瞧了眼,也笑了起来。

    还真是巧,那画上孩童和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几乎一样,只是——

    “不像不像,元衿的外袄和她不一样,那是绯红,元衿身上的是绛红!”

    太后定睛瞧了瞧,道:“还真是。”元衿身上这件的红要老气些。

    好好的孩子穿得这么老气横秋,太后不满问:“大过年的,怎么不给公主穿得鲜艳些?小小年纪,穿着咱们这些老太婆的颜色做什么?”

    这话问的便是权嬷嬷了。

    权嬷嬷心下煌煌,可这委屈又说不出口。

    公主用的料子都是内务府按例分的,样式都是宁寿宫按需做的,五公主常年在屋里养病,谁也不多管她,更无人关心她的衣服料子和样式是不是合适她的年纪。

    正当她煎熬时,元衿开口:“皇祖母,我这也是红的,就是红的不一样。现在是过年,只要穿红都吉祥!”

    她又指指太后的膳桌:“连御膳房都给皇祖母备的红色糕团,红红火火,吉祥如意,一年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