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定北侯之弟吴鳞、稚羽公第二子越子明皆已来到。

    定北侯与稚羽公,在血缘上亦是王族,不过与现在的王室早已隔了十几代。白凤国建国时,这两家本是孔雀王胞弟,既因血亲,又因战功,各自得到分封,后分别改姓。

    以封地为姓,原本就是华夏传统,华夏的许多姓氏亦是由此而来。神州崩溃之前,和洲本是吴越之地,这两家一家以吴为姓,一家以越为姓,单是以此,便可知道他们在和洲诸侯中的地位。

    孔雀廪王沉迷于丹石,朝中大事多托付于大司马敖冠生,敖冠生既为权相,又为外戚,敖家势力极速膨胀,朝中文武百官多出于敖家。分封制在和洲已坚持了三百年,乱象早已显现,夏萦尘与夏召舞的曾祖母“紫凤”夏凝之所以能够以女子之身分封凝云城,世代为侯,便是因当年诸侯欲叛,夏凝仗剑护国,手持雪剑,率三千精兵千里奔袭,诛杀为首之乱党,将乱象强行压制下去。

    只是那并不能解决掉最本质的问题,诸侯尾大不掉,朝廷政令难行,白凤国要想延续下去,趁着实力犹在时削藩,几可算是唯一手段,否则的话,终不免落到当年周室一样的下场,而和洲也将变成另一个战国。

    但是对地方诸侯来说,削藩实是触及到他们最根本的利益,一旦被削藩,不要说家业俱失,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也正因此,廪王欲借寿筵,令诸侯入郢都,强行消藩的流言传了开来,虽真假难辩,定北侯与稚羽公等大诸侯却已是公然抗命,只派出家中相对并不如何重要的人物前来郢都,“代表”一下,这本身表明的就是一种态度。

    虽然吴鳞与越子明都非家中爵位的继承人,但毕竟两人所代表的人物,都非同小可,自然得到王子无伤的份外重视,亲自到门口,迎入府中。

    越子明进入府中,一眼看到夏萦尘,踏步上前,道:“原来公主已是先到,适才前往贵府,本欲与公主一同前来赴会,可惜未能相见。”

    夏萦尘淡淡还礼:“竟让二公子白跑一趟,萦尘失礼了。”

    刘桑心里想着,这里有这么多人,这人却直接朝着娘子而来,且脸上堆笑,直有讨好之意,难道他也是娘子的追求者之一?

    越子明道:“家兄有一件礼物,本欲托我转送于公主,因公主已是出门,只好先留在贵府。”

    夏萦尘施礼道:“请代萦尘向令兄致谢。”

    越子明却又东张西望:“那个……召、召……”

    夏萦尘轻叹一声,往另一边人群一指:“舍妹在那儿。”随口替他唤了一声。

    夏召舞对身边一众男子早己不耐烦,舍弃他们,风一般卷了过来,唤道:“姐姐。”

    越子明赶紧朝夏召舞行礼道:“灵巫山一别,已有半年不曾相见,前日再上山中,才知师妹已是艺成出山,前日师妹又被王上封作郡主,在下特来恭喜……”

    夏召舞怔怔地看着越子明。

    刘桑心想,原来这越子明与召舞竟是师兄妹?刚才还以为他是娘子以前的追求者,不过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原来他追求的不是姐姐而是妹妹,唉,没眼光啊没眼光,不过召舞小姨子一看到他就发呆,莫非也是喜欢他,两人本是情投意合?

    却听夏召舞声音小小,不太自信地道:“你……谁啊?”

    越子明憋红着脸,张口结舌:“……”

    刘桑差点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