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是他,心叫一声不好,转身便往槐花巷而逃。

    陆文珩满眼通红,转身看着这一城废墟,光着脚朝皇城而去。

    穆家老宅因靠近外城,倒无甚影响,只是人心惶惶,满街的猜测闲言。

    刘启换了衣衫,便想着趁乱去安陆州,这京城是待不得了。衣服也来不及收了,再迟城门就要全锁了。

    发生这般大事,若是城门一关,有心之人再趁机闹点事,这城门可就不容易开了。

    到处是遭杂的人声,奔跑间有辆马车飞驰而过,吓坏了街旁的行人。刘启皱眉紧跟,却在拐角处“嘭!”的一声撞到某物,人群惊呼着来追,马车拖行十余米才停。

    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从马车下滚出。一个孩子追上前来,跪在那人影旁,碰不敢碰、摸不敢摸,拍打着地面的黄土喊兄长。

    车子后窗打开,一身华服的男子,犹如画中人。一双眼眸深遂冰寒,高挺的鼻梁,整张脸的线条如精雕细琢般,此时他怀里抱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孕妇,一脸焦躁。

    “来寻淮南王府!”男子扔下一盒金子,那金子落在地上撒了一地,关上窗子,马车疾驰而去!

    有一个金骡子滚到孩子脚边,他捡起狠狠朝马车扔去,马车发出巨响,却没停,疾驰出城去了。

    “哎呀!瓜娃子!这是王爷府的人啊,你可不敢!快看看田娃子怎么样了,刚刚郎中都被军爷们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吧!”邻里的老人拉着那想要去追马车的孩子。

    刘启一听没了郎中,上前查看,脉息紊乱,后脑勺处,有条血流不止的口子,只怕是不好了。刘启先用布条摁住,让四邻去自家找些门后灰来,救命的事,大家都很快便取来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把那一把门后灰整个洒在伤口,撕下衣襟,绑在伤口上。

    血倒是止住了,众人帮着把孩子抬到他家去,又去找门后灰先给孩子把身上的其他伤止了血再说。

    刘启拍拍瓜娃子的头说:“淮南王还算正派,不用怕,自去找他家,他家能找来更好的郎中给你兄长医治!”

    刘启拿起包袱,再往城门飞奔,城门已关。

    这帮孙子,是越来越麻利了。

    刘启回到槐花巷,就见胖安哭的像个鬼一样,抱着他就不撒手了,还嘴里嚷嚷着少爷几年不出门,出门就遇到这事,以后他就陪少爷住在这院子里,再不贪外面的好玩了。

    刘启忍不住翻白眼:“小崽子!王恭厂爆个炸还是我克得了?我有这么大罪过嘛我!”

    “怎么可能只是爆炸呢?少爷,你是没见今儿我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被吓疯了的书生。据说当时他正在和另一位书生聊天,嘭的一声之后,他那朋友,头便不见了。”

    “怕不是他与那书生有仇,趁乱找利刃砍了他的头颅,怪在这爆炸上。怕被盘问,所以装疯?”刘启才不信能有这么夸张,多少神迹,不过是人为。

    自重生以来,刘启怕他身体里的穆阳,怕陆文珩,完全搞不清自己的状况,所以处处小心,话不多说,事不乱想,能避则避。

    看到胖安哭的那个鬼样子,心弦突然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