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陌仟渐渐发现,孤独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

    平日里,她就在孤剑锋上练剑、钻研法术、炼炼丹炼炼器充盈一下孤剑锋已经无比富裕的库房——她觉得库房里好东西这么多,可能都是历任孤剑锋的人太无聊了炼出来攒下来的。

    不修炼时,小凰从不会让她寂寞,每天叽叽喳喳像只鸡一样,和她斗嘴惹她生气。小凰出关后大了一圈,虽然还未成年,可是已经有了绚烂的羽毛,以及化神期的实力。这也是秦泱当年给它定下的出关要求——不给时陌仟拖后腿。对上古神兽凤凰来说,这条件一点都不苛刻,加上秦泱给它的丹药,小凤凰当初半年就出了关。

    时陌仟也可以自由地邀请小伙伴来自己的孤剑锋做客了。他们再也不用寻什么无人私密的角落,因为整个孤剑锋没有其他人。不过叶鸦鸦和李殷都忙着历练,几年才会回门派一次,而魏宬自从她上次出关就去冲击化神了,这么多年了还在闭关。

    这样的日子适应了以后,时陌仟发现,自己居然享受孤独。

    她不必去在意那些本就不重要的人。她无需对着不认识的弟子微笑,维持她大师姐——哦,现在是师叔了,很多她这一辈的弟子已经收徒了——的形象;她不必为了将就别人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每日修炼,和孤剑锋上的一草一木沟通,或冥想,思想在天地间遨游。

    她很充实。

    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时陌仟的修为也慢慢攀升至了化神期大圆满。

    当然,时陌仟也不是完全不理会外界。例如她已经成为了修仙界对抗空间裂缝魔族的主力。自从秦泱闭关后,原本寄托在秦泱身上的希望,转移到了他的这个天骄弟子、不足一百岁的化神期身上。而好在,时陌仟也没有让人失望,每次出手都能带领修仙界凯旋而归。

    外人只觉得时陌仟越来越像秦泱,越来越像孤剑锋历来的正道魁首们:强大、冷傲、不理俗事,却是整个修仙界的顶梁柱,是修仙界众人心中无所不能不可撼动的守护神。

    时陌仟听到外界对她的评价总是一笑置之。透过他们的评价她仿佛看到一个陌生人,但她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她终于像秦泱一样,有着强大的实力,因此对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能做到不在意。

    当年散布流言让她心烦了好几天,后来被逐出门派的两个弟子……叫什么来着?她已经不记得了。但以她们的资质,也许已经百年后归为尘土了吧。

    时陌仟偶尔也会想,是否有一天,自己达到更高的高度,炼虚,甚至是合体、大乘……那时的她也会对现在的一切不再在意。

    她现在在意什么呢?为数不多的好友,师父,以及修仙界的命运。

    如果有一天她能跳出鱼池外,成为那个赏鱼的人,是否也就不会在意两群鱼打架,谁胜谁败?

    等秦泱出关,他是否会不再在意她现在在意的一切?就像她听说的,当世唯二的两个炼虚期大能一样,永远在闭关,从不干涉修仙界的大事?

    所以时陌仟偶尔也会烦恼迷茫。

    ……

    靳斓寻来的时候,时陌仟正在和小凤凰扯皮。

    “……真是不可爱啊,还是小时候毛茸茸的可爱,你看你现在这骚气的样子。”

    时陌仟在小凤凰吐槽她刚炼制的法衣俗气时,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