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看到书房就想起莲花。我们生死相依,我们突然别离……唉,富有智的亏本买卖干了一趟又一趟!

    黄明柱、赵半山等人一路絮叨不休,搬出我老爹的关系,劝我放下成见,说出所知之事。到了书房,宾主落座。见我神色冷漠,黄明柱眼神怂恿,包碧云演出慈祥:“小雨那孩子脾气大,有智你就让着她点儿嘛!小两口哪有不闹别扭的?老黄,你看你,都说了孩子们的事情自己做主,你非要插手,你看看!事情闹这么大……”

    黄明柱迅速接话,态度大变,满口答应把黄小雨许配给我,只要我说出所知道的一切。我被黄小雨的绝情薄义伤透了,心说你们这对狗男女生出来的妖婆,白给老子都不要!愤慨之气在心里激荡不休,好久冷静不下来。黄明柱,你他妈在哪儿聊不好,非在这间书房!合拢起来的书架,书架背后的密室,密室下方的地牢,地牢下方的通道……莲花姑娘啊,跟你相比,黄小雨是一坨啥?!

    我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莲花姑娘好好活着。既然终于快盼到她的消息,我何以要在这个无情之地与无情之人耽搁?

    黄明柱的老婆还在拿她家毒蛇引诱我,真的恶心。我听不下去了:“别说了,黄小雨的心思在东岳城!今儿她要杀我,两位长辈又不是没看见。”

    “小两口吵架嘛……”黄明柱学舌。

    “寨主,你可知中秋夜偷袭迷茫山的敌人是谁?”我要把价钱抬上来,说字画之前,先铺垫仇恨。

    “这个却还未能查明。”丢脸的话,赵半山抢着说。

    不管是不是真古董,先喊个吓人的价,我瞎编:“小侄这趟去东岳城,在码头听说,东海有个皇上在蓬勃岛住着,他们家的兵器,就是黑色短箭,不知,是不是这种。”说着掏出短箭,明知他们见过,却依旧底价不俗。反正不是中土出产的暗器,黄明柱又没认出来,那老子说是谁家的就是谁家的。

    黄明柱和赵军师凑近看,两脸茫然。黄明柱老婆回忆:“要这么说的话……今儿我跟陈枭交手,他招架不住之时,偶然使出了些古怪武功,跟看牢房的那个守卫,招式还真有几分相像……但又不太一样。早就听说陈枭是从蓬勃岛投靠到城主府的,一直没人见过他的真正功底。既然陈枭和守卫的武功相似,那么守卫还真有可能来自东海……嗯,极有可能,先派奸细探路,后派人马攻打,莫非,仇家真是蓬勃岛?!”

    “蓬勃岛跟咱家远隔千山万水,从未结仇,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陈枭投靠了城主府,莫非还跟蓬勃岛暗中有联络?他冒险上山找小雨,是不是打算挟为人质,逼咱们投靠?那到底是蓬勃岛打了咱们,还是城主府打了咱们?他两家不是死对头吗?咱迷茫山一向不问世事,也不是什么大势力,为啥打咱们?哎呀,到底咋回事?”赵半山各种瞎猜,把自己问迷糊了。

    几人思索无果,转而问我怎么得到黑色短箭、从哪儿听说“东海皇上”的。我含糊地说了陈枭之事。听罢,黄明柱坐不住了,挠首徘徊:“老赵,看牢房的守卫,你确定弄死了吗?”

    赵半山道:“死了!发现他行迹可疑,派人抓来,弄醒审讯,他啥也不说。后来设计放他,试探武功,他小子毕竟嫩了些,露出马脚。可惜被咱围住时,他服毒自杀,救不回来了。应该还有别的奸细。”

    他们上了钩,有线索不松口,吞饵子不过瘾,把鱼线像吃面一样往嘴里吸。我无非想卖个假消息铺垫一下,正货还没出手,却被他们摇头摆尾绕糊涂了。怎么?敌人还真是蓬勃岛?那我到底该往东还是往西?妈了个腿!

    “几位长辈说的守卫,到底是谁?”我咬钩不放。

    黄明柱笑抖钓竿:“说起来,这还是文贤侄的功劳呐!”

    “有我什么事?”我把鱼线像面条一样往嘴里吸。

    赵半山甩腕收线:“文贤侄忘了?你有一次举报说,牢里有人瞎唱歌,还有配舞的,守卫们对寨主不尊,还有一个像穿山甲一样趴着的。那个穿山甲守卫就是奸细!原来咱不知道是哪家的,今儿明白了,乃是蓬勃岛!贤侄,你立了大功一件!”

    黄明柱老婆愁眉苦脸:“老黄,别家的奸细不少见,可蓬勃岛派奸细来,究竟有何目的?咱到底是怎么惹上这等大祸的?现在该怎么办?”

    黄明柱有屁办法,皱眉苦笑:“文贤侄,你又是怎么把陈枭装到粪桶里的?哎呀!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傻角互相钓。该我甩竿了,添油加醋地说:“陈枭在东岳城见过我,前两天追来,硬逼我带他上山,说要把小雨掳去城主府,治疗沈东诚的白痴儿子。这不是屁话?治病不找太医找小雨?摆明是要刺杀寨主嘛!逼我上山还找这么白痴的理由,且辱及小雨的清白,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侄有心报效,无奈打不过他,只能智取。我以前是个掏粪的嘛,假装答应,使出计策,把他骗入粪桶,交到寨主掌中,谅他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黄明柱向包碧云竖起大拇指。